没想到段文希却比他更快,站在他的面前将那张光盘狠狠的砸向范怀远。
“范怀远,你早就知道我是和许先生做了交易来勾引你,来算计你的人是不是。”
范怀远还靠在沙发后背上,略一抬头,看住段文希,两个人眼光精亮,互相对视,好似要看进对方心里一样。范怀远对着段文希略点了点道:“是,我知道。”
看他神色如此平静,一副成足在胸的样子,段文希只觉得莫名悲伤,心中像煮沸的火锅,沽沽冒泡却说不清味道,眼睛里一瞬间闪过了悟、羞辱、到最后都慢慢化成了悲伤,胸口巨烈的起伏着,可见心中一定十分悲愤,强忍了眼泪,平了气息,才看着范怀远说道:“是不是很好玩?看着你的猎物在你的陷阱里徘徊,犹豫、挣扎,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范怀远的脸上还是看不出喜怒,这样的时候他反而更加沉静,逆着光,只有这眼中眸光如星,静静地看着段文希。
段文希见他不肯说话,心中只觉得十分心灰,转过身来就要往门外走,却被范怀远走上前一把捉住道:“你要到哪里去?”
段文希反手挣脱了不开,只冷笑道:“我到我该去的地方去。”
范怀远一怔,眼神冷了下来,看着段文希道:“该去的地方,哪里是你该去的地方,老爷子那里。”
“我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哦,对了,我现在不过是你捉到待宰的猎物,还要等你如何处置。”
范怀远的脸渐渐冷了下来,嘴抿得越发紧而薄,显然也是动了怒,只是狠狠地的盯着段文希,良久,才使劲将段文希的手臂放手一甩道:“段文希,你敢这样,也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段文希被范怀远突然一放手,脚下没稳,一下子摔在地上,听了范怀远的话,心中只觉得无限辛酸,不禁落下泪来。
两个人僵在那里,都不说话。隔了良久,范怀远才道:“那张光盘是真的,如果你真是要拿到老爷子那里去,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但是我想赌一次,就算老爷子拿到了,我也愿赌服输。段文希,你不要说什么是我将你耍得团团转之类的话,难道你没有看见我的心慌,紧张吗?”
“你有什么,值得我跟你花这样的心思来玩这一手?女人,我要什么样的没有。我怎样对你,为什么这样对你,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你要是心里不服气,你现在还可以将那这张光盘交给老爷子,我保证不拦你。但是你要想清楚了,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要是死了,你绝对不会比现在好过。段文希,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我对你更好了。”
“你不用闹着要走,我走。”范怀远说完,大步从段文希身边走过,开了门走出去。
段文希被砰的一声关门声惊了一下,才想起的刚刚看到快步从她眼前走过的范怀远,原来他真的走了,心中不禁无限凄凉,泪水冰凉,流了满脸。
范怀远其实并没有走远,只是在屋子外的楼梯上坐了下来,倚着墙,拿出了一根烟点上。走廊上的灯没有亮,暗夜里,只有烟头的红光一明一灭,范怀远想着,心中也只觉得十分难受,其实看到那束兰花,他就能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段文希必竟没有经过这种事情,又对他生了情愫,以范怀远阅人的本事,早就看出了破绽。只不过他不肯甘心,他诚意付出,真心待她,他不相信段文希是无情无义之人。
此时生气,也不过是因为段文希明知他待她之心,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亦觉得十分灰心。而段文希呢,因为范怀远,她不顾与许先生达成的一致,也不顾许先生对她的警告甚至姨妈的安危,而不肯对范怀远不利,可范怀远却这样待她,再看自己的际遇,若大一个世界,却无人真正容她,心中只觉得十分委屈悲戚。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屋内一个屋外,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却怀着一样的心思,静静看着的月光渐渐隐去,天际慢慢放亮。
段文希不知道许先生为什么临时变了主意,那个夜晚,他甚至已经快要解下她的衣衫。可是最后却还是收回了伸出去的手,只是静静的看着段文希,看着她微微发抖,看着她眼中泪水辗转,看着她想逃却选择坚定承受。
“段小姐,你怕欠我人情,不肯走,而我一个老头子,对于女色实在已经没有兴趣。如果你真的想要了断,也许可以帮我一个忙。”
段文希不说话,只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帮我从一个年轻人那里拿一件东西,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件东西要能帮助我扳倒他,至少让他大伤元气。至于为什么,我不需要说给你听,江湖恩怨,知道得多了,对你没有好处。”
“你姨妈的事情交给我来办,你完全不用担心,了了这件事情,你和我便不再有任何关系,你也不会欠下我什么,我也不在认识你,我们全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许先生看她平静的样子便知事情已经谈好,也不再多说什么。段文希不说话,也不多问,因为许先生自会将一切安置妥当,她只要拿到许先生想要的东西就好,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太多挣扎,只要能脱离这一切,她愿意去做她可以做到的事情,反正,在那样一个世界里,也没有什么对错,不过是蝇营狗苟的你争我夺,而她可以用的,不过美色而已。
那个时候,许先生是给过她选择的,是段文希自己同意了这一场交易,也许许先生不过是早已料准了她的决定,所有的温情不过是欲擒故纵的铺垫而已。
段文希不知道范怀远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她的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