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飞尘定定看着唐珀。他在想,唐珀为什么不告诉他那个数值。如果告诉,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只有两种。
一,他们的数值确实不匹配,他嘴上说着给他找alpha,但真发生了,他可能……不会那样做。
二,他们的数值匹配,那就选择标记或不标记。
两种后果说不上谁更好,谁更坏,各有各的麻烦。
现在唐珀不听不看,意思就是,你来选。
郁飞尘缓缓拨弄着唐珀腕上的手铐。他总是事到临头,才真正审视自己的内心。
如果唐珀是个alpha,或是个beta,那随便他想有几个配偶都无所谓。
但他是个omega。
如果我是alpha,而你刚好是omega,凭什么数值会对不上?
可是他自己又凭什么这样想?他和主神之间除了几个世界里的萍水相逢外,难道还会有什么高于世界规则的联系么?
郁飞尘将手铐的另一端打开,端详着它,像是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手腕也锁起来。最终他轻轻、轻轻把它合上。搭扣锁死的声音却不因他动作的轻缓而更改,清脆利落。
郁飞尘把那半边手铐丢回唐珀身上,看着那颗欲坠的泪痣,他想,如果alpha是别人,你就去疗养院度过终身吧。
不过,这个可能性现在看起来不大。
“公……公爵,”秘书的声音哆嗦了:“你……你的眼神好吓人,要不,你先去医治院看看?”
奇怪,公爵听到说话声,抬眼看向他的时候,目光还是常有的平静,仿佛刚才是错觉一般。
郁飞尘:“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秘书:“?”
“对不起,公爵,我们beta不配闻到您的信息素。”
秘书道。
司机插嘴:“但您自己也不配。”
“我为什么不配?”
“只有和您匹配的omega能闻到,”秘书露出八卦神情:“我听说,以前兰顿家有位领主,领主夫人骗他说您的信息素是榴莲味,那位大人感到很难过,直到领主大人要去上战场,夫人才坦白了他的恶作剧,告诉他您的信息素是现在贵族间最流行的雪松味,领主快乐地打了个胜仗。”
“我认识一个人,”郁飞尘说,“你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
“唉,但您离成年还有一天,即使已经开始有信息素,也会比成年状态淡一些。”
郁飞尘垂眼看了看抱着他的大衣不放的唐珀,虽然预感到最麻烦的情形正在逐渐降临,但还是勾了勾唇角。
他拿起秘书给的终端,忽略数个不成体统的标题,点进了一个正经资料,名叫《了解你的omega》。
司机开飞梭的技艺不算高超,但胜在平稳,飞梭滑进了兰顿家在首都的私家庄园——也就是郁飞尘最开始醒来时在的那个。门口有岗哨,庄园里也豢养着家族的私兵,只听兰顿公爵的命令。
下车时郁飞尘干脆也不让唐珀费劲走路了,裹着大衣抱了起来。
“您不住最心爱的抽象派房间了吗?”
“不住。”
他让秘书去开了个没人住过的客房。
感应门滑开,陌生的环境和光线让唐珀反射性瑟缩了一下,终于有了应激期omega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