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纫台正对着一个镜子,台面上除了针线外,还有一把银剪刀,一块磨刀用的石板。
郁飞尘把剪刀拿了起来。
“要我的脸做什么,”他垂眼,漫不经心道,“缝在你的脸上吗。”
一边说话,一边慢条斯理磨了两下剪刀刃。
“嘻嘻……嘻嘻……你的脸很好看,是我的了。”
白兔朝着他高高举起铁勺,场景像极了郁飞尘先前用路牌砸它的时候。
“为什么不多拿几个部位?”
“一次只能拿一个,愚蠢。”
“我教你。”
郁飞尘笑了笑。
笑的幅度很小,并且完全谈不上善良,但白兔再次找不着北了。
郁飞尘指了指镜子里的他们。
“脸是一个部位,但整张皮也算一个部位。”
他说:“如果你把整张皮取下来,不仅有了脸,还有了全身。”
白兔张开了嘴巴:“愚蠢,愚蠢的我,原来是这样!”
“来吧。”
郁飞尘把剪刀递给它:“先把你自己的皮脱下来。”
“是的,我要换全身的皮!”
白兔抄起剪刀,毫不犹豫地剪开了自己脑袋正当中的皮肤。动作之迅速,郁飞尘也叹为观止。白兔的失智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不过也没有什么意外,毕竟这只兔子的智商确实是无需再降低了。
剪刀剪开一个大豁口后,白兔伸出手揪起两边,朝下方用力撕扯。
童话般温馨的小房间,缝纫台明亮,地毯柔软,炉子里柴火噼啪作响。一只白兔就这样把它的整块皮撕了下来,像人脱掉一件衣服一样。
兔皮落地,站在郁飞尘面前的是个……无皮的兔形生物。它浑身的血肉和外界只隔着一层薄薄的无色肌膜,活像个有生命的解剖模型。
而这样的白兔还活着。
红色眼珠在没了上下眼帘的眼眶里转了转,白兔盯紧了郁飞尘,将剪刀回递给他:“嘻嘻,现在该你了。”
郁飞尘没接。
白兔手持剪刀,闪着锋芒的尖头对准他,高高举起,越走越近:“嘻嘻,该你了,该你了。”
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郁飞尘直视着它。
“你为什么要人的身体?”
白兔停下动作,想了想。
“你的脸真好看,但你太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