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毫无疑问,这一番摆谱,也是做给周修常看的。接一个区委书记的女儿,就需要两个保镖护卫,周修常不禁想到,之前看韩双乙回家的时候,有时有人接,有时则和同学一起走,甚至是自己骑车回去,也没见这么摆谱的。
&esp;&esp;只听苏语琪对开车的保镖道:“周哥哥,你今天怎么来了?”
&esp;&esp;那被称作周哥哥的保镖道:“还能是为什么?不放心呗。”听口音,是首都燕京人。
&esp;&esp;旁边的保镖笑道:“你周老哥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过心?双腿哪有一刻闲下来的时候?”
&esp;&esp;周哥哥笑道:“就因为你们这么想,所以我才不能闲。”
&esp;&esp;另一个保镖道:“对对,所以你去了……”
&esp;&esp;苏语琪忽然插话,道:“哎呀,你们还高级保镖呢,都不问问我身边的是谁啊?”
&esp;&esp;周哥哥道:“你同学呗,年龄17岁,学生,身体素质不高,脸上有伤,应该不像是打架弄的,而是被人欺负了。兄弟,我说的对吧?”
&esp;&esp;周修常一呆,道:“是被一个醉汉打了,我不敢还手。”
&esp;&esp;周哥哥一笑:“还是呀,被欺负了。你不还手就对了,反正你也打不过。不过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惹到醉汉的?”
&esp;&esp;周修常苦笑道:“那醉汉是个保安,不让我进家门,看我穿得寒酸。”
&esp;&esp;这句话颇有一语双关的意思,意思是虽然我看上去仅仅是个学生,但人不可貌相。
&esp;&esp;那周哥哥乃是个人精,一听这话,笑道:“寒酸?看人,主要是看气质,你的气质没发挥出来吧?你像语琪她……”
&esp;&esp;苏语琪不等他说完,再一次打断道:“哎呀,不要挤兑他!告诉你们,他可是今晚的客人呢!并且——”苏语琪着重说道,“他也姓周!周哥哥,你们是一家人好吗?以后他被欺负了,就等于你被欺负了!”
&esp;&esp;周哥哥笑道:“好好。那我刚才叫兄弟,看来就叫对了。”
&esp;&esp;周修常见这个周哥哥说话犀利有趣,笑道:“承蒙青目,日后有暇,定要向大哥请教,如何培养出一个让醉汉知难而退的气质。”
&esp;&esp;“嘿!”周哥哥和另一个保镖都笑了,显然没料到周修常绵里藏针,“行!不过,教你是教你,恐怕你学不会。”
&esp;&esp;苏语琪一听,既感兴趣,还有些不满,道:“你们要教什么?为什么说他学不会?”
&esp;&esp;周哥哥道:“让醉汉知难而退,起码得长得比醉汉高!哈哈!”
&esp;&esp;那两个保镖身材魁梧高大,所以才这样说。
&esp;&esp;苏语琪“呸”了一声,道:“切!两个傻大个!”
&esp;&esp;周修常明白那两个保镖挤兑自己,也并不是什么恶意,但终究是显摆自己是靠官吃饭的人,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所以听起来不太舒服。而苏语琪的处处维护,令自己心中一热。
&esp;&esp;周修常通过刚才苏语琪叫唤周哥哥时的熟悉程度,隐约间也明白,这两个保镖想必也是跟着苏语琪长大的,几年间看着她从一个小女孩到一个大姑娘,如同关爱她的长辈无异。而女大不中留,苏语琪领来了一个男孩子去自己家,长辈们的第一反应便是抵触,想知道自己一直捧在手中怕化了的女孩是被哪个身负惊人艺业男孩拐了去,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那些男孩有的仪表堂堂、甜言蜜语,专讨女孩欢心,实则一无是处,败絮其中,作为即将“失宠”的“长辈”,自然要“考验”一番了。
&esp;&esp;周修常知道,要想通过这种无形的“考验”,自己必须要显示出一定本事才行,否则人家第一回看轻了你,第二回便会变本加厉,到时候丢人现眼的可是自己。说到本事,不一定非指才能智慧,有的时候家境、资产、人脉等等,都是本事。周修常正想着如何露一手,免得被保镖们看轻了,却没想到,在苏语琪家门口就迎来了一个机会。
&esp;&esp;十几分钟后,车子轻快地驶进了被市民成为“省委大院”的政府家属楼小区。小区的楼房极为普通,和一般居民楼并无二致。但可以看出这里戒备森严,小区大门口的岗亭里警卫更是持枪而立。小区环境幽雅别致,一株株老杨树或者银杏树耸立甬路两侧,树后便是一栋栋楼宇,每栋不过六层,外墙陈旧,到处都有修补的痕迹,两栋楼宇之间则是花园。周修常想,此刻深秋时节里万物萧条,所以显得环境有些败落荒芜,如果是夏天时节,这里绿树夹荫,繁花似锦,必定令人心旷神怡。
&esp;&esp;捷达车在一栋楼前停下。周修常听说过,在这个小区里住着的,都是厅局级以上的干部。当然,后来住房改制,小区渐渐开放,有些老人则不愿意搬,年轻人嫌破旧也不愿意来,遂变成了老干部小区了。虽然这里的楼房比较老,但是质量却有口皆碑。
&esp;&esp;在楼栋单元前,已经停着两辆轿车,其中一辆轿车的尾部还亮着灯,显然也是刚刚抵达不久。楼栋单元里外,都亮着灯,似乎是在表示,这里有人正在办一件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