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才那穆崇元浓眉阔目,鼻梁高挺,长得不算差,不过闺女说不顺眼,便是不顺眼。姜二爷言道,“人虽不顺眼,但为父看着他家的皮子不错,改日你派人过去选几件好的,送回康安去。”
&esp;&esp;“好。”姜留应下,穆家的皮子和毛毯、挂毯确实是今日所见中最好的。尤其是挂毯,精致又极具地方特色,很适合拿回去给姐姐当嫁妆。
&esp;&esp;姜留正盘算着时,芹青进来道,“二爷,姑娘,那穆崇元也来了飘香楼用饭,就在咱们不远的雅间内。”
&esp;&esp;姜二爷还没说什么,卢定云从屋外走了进来,低声道,“二爷,跟在穆崇元身边的两个人,与大雪那日,东城万佛寺内属下遇到的两个人很像。”
&esp;&esp;姜二爷抬眸,“卢大哥的意思是,钟当田那日去万佛寺见的人,是穆崇元?”
&esp;&esp;“那日站在双月塔上的人不是穆崇元,”卢定云肯定道,“属下只是觉得那两人有些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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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设计抓姜六娘
&esp;&esp;万佛寺双月塔“刺客”之事,姜留也有知道。她来了肃州后,爹爹出门遇刺客的次数,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了。据姜猴儿讲,现在的刺客已比蒋锦宗活着时少了许多,但就算刺客少了,也不能疏忽大意。待卢定云退下后,建议道,“爹爹,小心使得万年船,用饭后咱们就回去睡午觉吧?”
&esp;&esp;姜二爷点头。
&esp;&esp;姜猴儿道,“二爷,可要小人通过肃州的商号,探一探穆家商行的底细?”
&esp;&esp;姜二爷摇头,“不可,这会因小失大。”
&esp;&esp;因肃州官场贪腐严重,过往商行都要被他们扒两层皮,所以这是十几年来,丝绸之路上的行商们都绕道不走肃州,肃州商业渐渐没落。如今肃州百废待兴,急需各路商行往来行走,盘活这潭死水。
&esp;&esp;若姜二爷在此时派人去肃州的商号打探穆家的情况,定会令那些打算来肃州做生意的商号们退缩。因为,姜二爷这两年在肃州杀了太多人,姜二爷打听谁,就意味着谁的脑袋快要搬家了。
&esp;&esp;站在姜二爷身后的方剑建议道,“属下觉得,可让刘家分号的掌柜去打听穆家。”
&esp;&esp;姜二爷来肃州查案后,刘君堂便与他父亲商议,在肃州一州六县内开设了刘家分号,赚不赚钱是其次,主要是帮助他恩师解困。今年肃州大旱,刘家商号运来的大批平价药材,为姜二爷稳定肃州医药价格,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esp;&esp;但让刘家去查穆家的建议,姜留觉得不妥,但她没吭声。因为有爹爹在呢,这事儿用不着她开口。
&esp;&esp;姜二爷吃完嘴里的点心,喝了口茶才跟方剑解释道,“在官言官,在商言商。刘家是生意人,往来奔波是为了赚银子。爷托他们运药材和布匹来肃州是买卖,合情合理;但托他们打听穆家就是强人所难了。万一穆家真有不妥之处,爷派官差锁人,刘家定会落个官家走狗的名声。”
&esp;&esp;水至清则无鱼,真查起来,哪个商号都多少有些问题。若有了这样的名声,日后那个大商号还敢跟刘家做生意?孤月楼排位掏粪人
&esp;&esp;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一桶桶大粪掏出来晒干后,是抢手的肥料。所以掏粪虽然又脏又臭,但却是个无本赚钱营生。
&esp;&esp;为免掏粪人争抢大粪、破坏规矩,肃州衙门专门设了粪道行管理此事。粪道行将肃州城按街巷划分为若干粪道,制粪道牌,再卖给或租给掏粪人。只有持该街道令牌的人,才准入该街各家各户各府掏粪。
&esp;&esp;买下粪道牌的人会雇一两个长工,再在城外弄个粪场,让长工持牌入各家掏粪,运到城外的粪场晾晒。
&esp;&esp;粪道牌不能转卖,但可以传给下一代。这块臭烘烘的粪道牌,在很多人眼馋也得不到的好东西。
&esp;&esp;今日来州衙的掏粪人,请侍卫验看粪道牌后,又将其牢牢栓在腰带上,才推车进门,敲响了绑在车把上的梆子。
&esp;&esp;听到这特有的节奏,赵奶娘便年知掏粪的来了。她起身到院中吩咐粗使婆子,“让他先去二爷院里,再去谢老、曾大人院里,最后再来姑娘这里。”
&esp;&esp;虽说冬日天寒,掏粪的气味不会像夏天那般臭不可闻,但那气味也是很熏人的。让掏粪人先掏二爷院里的茅厕,待散味儿之后,赵奶娘才把姜留请到二爷院里歇息,然后让掏粪人去姑娘院里掏粪。
&esp;&esp;每到这时,姜留就无比怀念现代的冲水马桶。她用帕子捂住口鼻,一路小跑到了爹爹书房中,待芹青关紧门窗点上熏香后,才敢拿下帕子呼吸。
&esp;&esp;过了不大一会儿,芹青脑袋发蒙,不适地晃了晃头,却见赵奶娘和芹白也脸色发白,芹青立刻觉得不对,狠狠掐了自己两把,问道,“姑娘可觉得头晕、呼吸不畅?”
&esp;&esp;低头研究漠北地图的姜留抬起头,见奶娘和芹青、青白的脸色不对,关进马厩
&esp;&esp;喊完话后,见躲在马车内的“穆崇元”装孙子不敢出来,守在马车外的人也没有放下兵器投降之意,姜留毫不犹豫地下令,“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