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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节（第2页）

&esp;&esp;西城的百姓们刚欢送姜二爷去京兆府不久，便听到了姜六娘骑马出街的消息，又纷纷涌向路边。

&esp;&esp;姜二爷出街时，挤在前边的是激动不已的大姑娘小媳妇；姜留出街时，站在前边的是眼神发直的少年和汉子们。他们虽然激动，却不敢喊叫，因为姜六娘不是姜二爷，你冲着姜二爷喊几声没什么，但你冲着姜六娘大吼大叫，万一惹她心里不痛快，一狼牙棒下来，保管把你砸成喷血的筛子。

&esp;&esp;不过见姜六娘今天没挂着狼牙棒出门，众人胆子大了些，站在路边跟她问好。

&esp;&esp;“六姑娘今日怎有空出门？”

&esp;&esp;姜留含笑回道，“我陪先生去灵宝观访友。”

&esp;&esp;姜留本就生得极美，她这礼貌而温和的笑容不知勾走了多少少年郎的心，令人多年之后，仍念念不忘。

&esp;&esp;路边上了年纪的铺子掌柜高声喊道，“六姑娘，咱铺子里制了新口味的糖，您的空了过来尝尝。”

&esp;&esp;“多谢冯叔，书秋去包两斤糖带上。”姜留应下，转头与牧怀真道，“先生，这家冯记糖果铺虽不是老店，但糖果做得又干净又好吃。于渊子道长和和至都喜欢吃，咱们顺路带两包过去。”

&esp;&esp;牧怀真含笑点头。

&esp;&esp;待到了玉门桥边，招呼姜留品尝美食的摊主、店家更多了，姜留一边与他们聊着天，一边让丫鬟或仆从买些带上。过了玉门桥后，随行的侍卫和仆从们多多少少都拎了些吃食，众人脸上带着笑，牧怀真笑问道，“六姑娘常这样买东西？”

&esp;&esp;姜留摇头，“我们出门坐车的时候多，很少这样。不过，我父亲上下衙门常骑马，他每次回府都会给我们带吃食。”

&esp;&esp;牧怀真又问，“二爷也要给银子么？”

&esp;&esp;姜留点头，“我父亲任西城兵马司指挥使后，便订下了不收百姓财物的规矩。前边是光德坊，京兆府就在光德坊东南角。”

&esp;&esp;牧怀真虽远远望过去，瞧见东西横街上十分热闹，还不等他寻见京兆府衙门，便见一老夫抱着个用小被裹住的孩子，快步跑到了姜留马前，双膝跪地急切哀求道，“俺孙儿昨天赶夜路撞客着了，请六姑娘行行好，帮俺孙儿祛祛邪祟吧，请六姑娘轻轻好……”

&esp;&esp;撞客，是指撞见了亡魂或祸祟邪气等，突发昏迷、神志不清等情况。周人迷信，但凡孩子有些不舒坦，都会认为是撞客着了。

&esp;&esp;“先生稍待。”姜留与牧怀真说了一声，便跳下马到了老妇面前，搓热手摸了摸裹被中小孩儿的脑袋，又递给老夫人一道平安福，“好了，您快带孩子去医馆让郎中瞧瞧，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可耽搁不得。”

&esp;&esp;“多谢六姑娘，谢六姑娘。”老妇人千恩万谢，抱着孙子匆匆走了。

&esp;&esp;姜留上马后，牧怀真不解问道，“六姑娘这是……”

&esp;&esp;“我在几年前，曾随父亲剿了黄岩寨，有人将我的功劳夸大，写了一部《姜六娘独挑黄岩寨》的书。后来又阴差阳错地出了些巧合，就越传越邪乎，不少人觉得我能驱邪。解释了她们不听，便成现在这样了。”姜留说罢，诙谐一笑，“虽然我不能驱邪，但我给出去的平安符能，那些平安符都是和至画的，灵验得很呢。”

&esp;&esp;牧怀真很是动容，“六姑娘造德精微，宅心仁厚，令人敬佩。”

&esp;&esp;姜留笑道，“我父亲常教导我们说，谁都有遇着难处的时候，既然遇上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esp;&esp;见牧怀真频频点头，姜留便明白自己在他面前替父亲刷成了好感度。待把牧怀真送到灵宝观后，再让于渊子替父亲刷一刷好感度，没准就能把牧怀真留下了。留下此人，别的姜留不好说，但他决定能令康安及京畿的学政更上一层楼

&esp;&esp;待于渊子与牧怀真进屋吃茶后，姜留在殿外说了会儿闲话，向他讨了一沓子平安符后，留下几名仆从在此等候牧怀真，姜留则骑马返回府中，继续筹备桃花宴。

&esp;&esp;得知江凌请了抱朴先生入京，雅正和姜慕燕十分激动，商量着等他住下后，定要向他请教打理书院的诀窍。

&esp;&esp;经过四年的用心经营，雅正开办的千金书院每年入书院读书、学女红等技艺的姑娘都有几百人，在康安颇具有声望。

&esp;&esp;见母亲和姐姐激动着，姜留转头问赵奶娘，“黄三夫人何时走的？”

&esp;&esp;赵奶娘回道，“刚走没多大一会儿工夫，黄家三夫人留下了两个婆子，一个帮厨，一个帮忙置办器皿。鸿胪寺十五日会派人过来帮忙……”

&esp;&esp;待赵奶娘报完事，雅正和姜慕燕也过了激动劲儿，母女三人又凑在一处安排桃花宴的座次、宾客的招待等细节，这些是最繁琐的。姜留不喜欢这些琐事，但雅正和姜慕燕却乐在其中。

&esp;&esp;看着她们这般精神，姜留便靠在椅子上，露出舒心的笑容。家人在一处生活就该求同存异，而非强求一致。家人喜欢做什么，便让她们去做，她们高兴，姜留自然也跟着高兴。

&esp;&esp;将宾客的座次安排好，雅正才跟姜留说起黄丽梅的事儿，“是她不对，回去后黄家会好好管教她。留儿今日受的委屈，我会为你讨回来的。”

&esp;&esp;姜留笑道，“母亲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黄丽梅没从我这里占到便宜，我也没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