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京郊马场。
原定的晚宴应在戌时开始,但这才酉时刚到寿宴场地内便坐满了人。
老将孙国忠坐在最高处,不怒自威。
他身为开国功臣,即使被儿子的罪名拖累到失去实权和爵位,身份地位还是高得出奇。
因此他的寿宴,文武百官几乎是全员到场。
坐在二三位的便是皇后宫玥和她的儿子徐天了。
寿宴还未开始,宫玥便已经举着酒杯走到了孙国忠的面前。
“老将军霸气不减当年,年过花甲余威尚存,既然圣上卧床养病难以亲临寿宴现场,则由本宫代他向您贺寿。”
“多谢皇后娘娘,也望娘娘代老头子我给圣上问好。”
孙国忠皮笑肉不笑地回举酒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他年轻时便跟随着当今皇上的爷爷,也就是大齐开国皇帝四处征战,对皇家的忠诚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明眼人都知道这次皇帝染病和这皇后母子俩脱不了干系,因此哪怕现在宫玥独揽大权,孙国忠仍不愿对其俯首称臣。
见气氛有些尴尬,宫玥只好赔笑着将徐天拉到了自己身旁。
“孙将军,本宫之子徐天也已经仰慕将军多年了,这次正好借着寿宴献礼,他想为您献上一匹宝马!”
“哦?五殿下竟对马匹也有所研究?”
见孙国忠起了兴趣,宫玥立马瞪了儿子一眼,徐天这才站起身道:
“对,对!本皇子前几日偶然从手下那寻得一世间罕见的神驹,经过兵部的检测,我们一致认为此等良马当配老将军这样的英雄!”
宫玥紧接着微笑道:“将军稍等,本宫这就随吾儿一同将那神驹牵来,好让老将军过目。”
说罢也不管徐天愿不愿意,宫玥抓起他的手就往外走,惹得徐天一阵不耐烦,稍稍离远便开始抱怨起来。
“哎哟母后,您究竟为何一定要如此讨好这老不死的?那日他在孙府半点面子都不给我,儿子现在还怄气呢!”
看着这个没脑子的儿子宫玥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结结实实地掐了他一下。
“哎哟!母后您这是干嘛!”
“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身为未来大齐国的皇帝,你需要在乎一个老将军给不给面子吗,反正他也活不了几年了。”
“那就是啊,干嘛还要我去送他这么昂贵的贺礼,这马我亲自看过了,绝对称得上天下第一神驹,送给他岂不可惜?”
徐天理不清其中道理,只觉得讨好孙国忠带来的好处,远不如这匹马自身的价值。
“你怎么如此愚笨!”
宫玥再次猛地一掐,随后道:“孙家虽然落魄,但毕竟底蕴深厚,府上不说多,至少也有白银五十万两,黄金万两!莫非这些还比不上一匹马不成?”
见儿子不吭声,她便继续循循善诱。
“现在朝中大臣尚未全部站在你这一边,若想上下打点,钱财是少不了的,你娘和你舅舅身为外戚,很多时候有权无威,必须要找一个在朝中一言九鼎的人出来帮你说话。”
“你现在娶了孙蓉为妻,本就有了拉拢孙国忠的理由,只要他也站在了我们这边,日后就算再有朝臣反对你登基,又有谁敢多嘴?”
“这么一来不仅是有钱在朝中立足,更是有了老臣的支持,何愁大业不定?”
徐天这才明白其中的道道,但还是不死心地反问道:
“那徐峰呢?他可也娶了孙家的女人,而且那老不死的分明更喜欢他一些,这又如何是好?”
宫玥不屑一笑。
“徐峰此人已经彻底沦为了废物,你没瞧见他上朝时的模样么,一个被收缴全部兵权还不敢多嘴的怂货,又岂是我儿的对手?”
被这么一夸,徐天的心情这才有所好转。
“那是自然,徐峰一介武夫,怎么能跟英明神武的本皇子相比。”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对徐峰的恨意却没有降低分毫。
这狗东西三番两次害我出丑,实在可恶。
这次寿宴,我定要你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