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源环顾卫生院一圈,又沉沉叹了一声,626之后,卫生经费逐年递增,拨给农村的经费比例也在逐渐扩大,到了76年的时候,达到了70%之多。
再加上大批城市卫生人员的下放,赤脚医生的培养,我们已经在事实上实现了全民医疗,哪怕再偏远的乡村也都拥有自己的医生,再贫困的农民也能在自己生产队里实现免费医疗。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成就?
这是绝大多数的发达国家都无法实现的,就更别说是在各方压力下艰难成长的发展中国家了,这是一个奇迹,一个举世瞩目的奇迹!
高源走到院门外,回头看张庄卫生院这几个大字,72年,在落实了社办国补之后,公社卫生院的资金和人员待遇问题,也得到了彻底解决。
想想当年的筚路蓝缕,现在条件好太多太多了。
高源沉沉呼出来一口气,稍稍给自己鼓了鼓气,他便去棚子底下推自行车。
李胜利看见了,就问:“院长,你出去啊?”
高源回道:“对,去村里走一趟,看看情况。”
“好。”李胜利应一声了。
高源一只脚踩车,另外一只脚蹬地,往前滑出十来米之后,熟练地一个翻身上了车,而后就农村骑去。去村里的路也重新修过了,虽然还是泥土路,但也拓宽了不少,汽车也能进了,只是两辆车还是很难让开。
不过也很少有汽车进去,就更别说同时出现两辆车了,自行车能一直骑到最里面的复村,只是这一路全是上坡路,得费不少劲。
高源是骑惯了的,虽然挺累,但还能坚持。高源路上去了几个村子看了一下他们的卫生室情况,然后就骑到了最里面,回到了自己村子。
到了家里,高源先喝了点水,然后就把自己水壶灌满,再看看摆在台面上的母亲的照片,他微微叹了一声,找了块干净布仔细地擦拭了起来。
毕竟是癌症晚期,高源纵有通天之能,也只堪堪延寿十载。十年后,母亲还是辞世了,但至少在这十年里面,高母的身体状态还可以,都能下地干活呢,她有一个很不错的生活状态,这让高源内心的遗憾和愧疚减轻了不少。
擦拭完照片框之后,把母亲照片端正摆好之后,高源拿着水壶出了门,把水壶挂在自行车上,高源蹬上就往卫生室里赶去,在门口他就喊:“德贵,德贵!人呢?”
高源往里面一看,人不见了。
正好旁边来了个村民,高源抓住对方就问:“魏老三家的,杨德贵大夫呢?上哪儿去了?”
“高叔你回来了啊,德贵叔去大会堂了。”年轻人回答。
“大会堂?”高源有点疑惑。
年轻人回答:“对,德贵叔现在在大会堂弹棉花呢。”
“弹棉花?”高源听得莫名其妙,他问:“他什么时候搞这个副业了?”
“有一阵了。”魏家小子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