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马车前,不觉心里叹了一口气,这顶级奢华的马车配置也就只有京中这些最上层的皇亲国戚才敢招摇过市。
进得马车别说那精工雕刻的长凳便是搁在架上的各种金丝楠木盒子,便知道不知要怎样珍贵的小物件才配被放置在里边。
我不自觉的又鄙夷的看了一眼王南睿,心里说道你这真是叫玩物丧志,难怪你皇后姐姐讲起你经常恨得牙痒痒。
偏生他王府又只有这样一位嫡长子,模样其实生的是极为精致,人前一站那真是光彩耀目,所以王老夫人疼得什么似的,那王国公平日里若是对儿子教训狠了王老夫人也是不依的。
以我这么多年来从各种险恶环境经历过来的阅历来判断他觉得他心性倒是纯良,毕竟在宠爱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且家风也甚端正,到底坏不到哪里去。
马车慢慢的便往山里去了,王南睿打开了一个盒子,说:“这是新进的粉色海螺珠,我留着给你镶一个坠子,等你生日那天送进宫。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我瞅了一眼这海螺珠闪着婴儿粉,着实娇美,便问道:“你皇后姐姐快过生日了,你怎么不想着送给她?”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额头说:“皇后娘娘什么贡品没有,只有她看厌的东西,这个也未必入她的眼。”
“我看你是怕你姐姐说你整日浪费财力物力,整这些没用的东西。”皇后在宫中跟皇上也甚是提倡节俭,因为京难委实伤了人心。
他拍着手笑了:“鱼欣,还是你理解我。”我拿眼恨着他,他一时怔了,半响才开了口:“鱼欣,你这眼眸真好看,我给你取个号吧!就叫小眸。”
我觉得气都不用生了,也不想跟着小糊涂蛋继续理论,便别过头看望窗外的风景,心里头想着多米和观主,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王南睿在车上见我一言不发,心事重重,他也就不敢再兴高采烈展示他的小物件,只是时不时的瞅着我,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马车很快就到了白云观我极快的跳下马车,便上前扣门上铜环。
不想多米一直守在门前,从门缝里见到了我,便立马打开门将我迎了进去。
我边回头对王南睿说:“你在门口等着我们,我们将宫里交代的事情办完了便出来,这里是清修之地,不宜男子进入。”
王南睿努力的点点头,便守在门外自去观他的风景。
“李道长在大殿。”多米问道:“我怎么睡着了?我好像记得在烧香。”
我也不去回答,只是问:“道长跟其他人现在怎么样?”
“道长在大殿,那两个仆妇在厨房里。”看来多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心里有些发虚,不知道观主她发现了什么没有?
我俩走进大殿,见道长盘膝坐在蒲团上,我上前作了一个揖,“道长慈悲。”
这位李至元道长是位清淡之人,面色柔和,言谈极为雅重,每日早晚课之后不是打坐便是诵经,每日素食吃的也少,越发的瘦得仙风道骨。
“这山中气候暖的晚,春困却发的很,一上午竟然睡着了,多米和你进来贫道也不知道。怎么你又有急事下山去了。多米方才也跟着贫道一起贪困。”李至元道长温和的说着话,似乎又一语双关的说了一句:“这该来的终究是要来。”
我见她面色平常并不疑心被人下了迷药,心里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想来是今日起的早,多米年纪尚小,自然贪睡一些,见道长困倦,她自然也是要偷一点懒的。”
见到道长这般温和的人,我的心情也宁静了下来,说话自然也轻松了许多。
“瑶月仙师抄的经书,皇上口谕让在殿前供奉诵读,若是有缘之人便送了去。”
李至元道长忙站了起来垂头行礼,说完这话我便要告辞,李道长也不甚挽留,只说道:“今日不知你们来观中,只备了些面食,粗茶淡饭的,怕你们嫌弃。”
我谢过又客套了几句就跟李至元道长走到了门口,吱呀的开门之声在这山谷中格外清响,我见王南睿的马车在湖边的不远处便回身向道长再次告辞,道长目送我走远方才关了山门。
王南睿并没有走远,只在湖边转悠,大概看到我们出了道观,也向马车这边走来。
我和多米跟王南睿一起上了马车,后面四位佩剑侍卫也上了马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便向山下行去。
在车上,我微闭了眼似在养神,实则心中波涛万滚,王南睿也一路沉默着,多米似乎也感到了一丝不安,便也一句话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