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
胤祚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争吵不休,苦笑一声,转身离去。
&ldo;太子爷!&rdo;一个小太监追上来,道:&ldo;您到哪儿去?您现在可不能走啊!&rdo;
胤祚当然知道这会儿他不该走,若上位之初就被定位为&ldo;不祥&rdo;,对他极为不利,无论做什么都事倍功半不说,严重的,甚至日后不管哪里出了什么天灾人祸,都会被认是他这位太子无德所致。若他运气不好,恰好后面几年事故频发,那些人只凭这一点就可以将他拖下马。
且便是里面维护他的人赢了,抵制住了&ldo;不祥&rdo;之言,若他此时此刻还不出现,也是一个错处。
&ldo;里面的说话,你听见不曾?&rdo;
小太监点头。
胤祚问道:&ldo;可知道火灾是如何发生的?&rdo;
小太监道:&ldo;都说是里面住的流民生火取暖不慎,引起的失火。&rdo;
胤祚嗯了一声,又问:&ldo;死了多少人?身份可曾确认?&rdo;
小太监道:&ldo;听顺天府尹说,找到一百三十多具尸体,至于身份……没听说。&rdo;
&ldo;那他们的后事是如何处理的?还有幸存的流民如何安置?&rdo;
小太监摇头:&ldo;奴才没听人提起此事。&rdo;
胤祚苦笑道:&ldo;也就是说他们在这里争了这么久,就是在争论要不要请萨满?&rdo;
小太监呐呐道:&ldo;也不止这个……&rdo;
胤祚yu言又止,转身离去:&ldo;如果他们问起,就说我去郊外走走。&rdo;
城外前几日还热闹非凡的地窝子,此刻空dàngdàng不见半个人影,其中十几间房,更只剩了几堵焦黑的墙壁。
没有了衣着褴褛的乞丐,没有了拖家带口的流民,没有了来这里暂度一冬的贫民,没有施粥的好心人,没有维持纪律的差役,周围静的可怕,只有雪花在无声无息的飘落,想将这一切,铺上纯白的伪装。
胤祚在空dàngdàng的房屋间穿行,许久才慢慢停了下来。
&ldo;主子,已经这样了,您再看也没用。&rdo;旺财劝道:&ldo;又下雪了,咱们还是回去吧!&rdo;
&ldo;待会去问一声,这里的人都搬哪儿去了。&rdo;
旺财道:&ldo;这个不用问奴才也知道,他们还能去哪儿?原本在哪儿就去哪儿呗!破庙,屋檐底下,墙角,桥dong……&rdo;
他叹了口气,道:&ldo;死的人都是街上的乞丐和流民,连个亲人都没有,就算有亲人,大多也一并烧死了,尸体朝乱坟岗上一扔,再将人驱走,这事儿就算完了。&rdo;
也就是他家主子心善,才会想起要给他们盖房子住,如今却好事变成坏事。
旺财见胤祚脸色难看的很,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又安慰道:&ldo;主子您也别多想,您早说过不能随意生火,他们自己不听,怪的了谁?要不是有这东西在,这两年冻死的人,何止一百多个?&rdo;
胤祚看了旺财一眼,他其实想多了,他还没有圣母到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真要给他们盖房子就算错,那最错的岂不是教人怎么用火的燧人氏?
只是这个地方,是因他而建,他付出不少心血,平日去郊外厂子的时候,总会来转转,同这里的人说说话,帮他们找找活路……如今这般景象,他怎么可能半点感触都没有?
便是有人随意生火,那也是一个人的错,其他的人何其无辜?
胤祚默然,在一座烧毁的地窝子面前停了下来,向台阶走去。
去年的时候,他曾亲自踹开过这扇门,让人将里面的&ldo;丐霸&rdo;打断了两条腿,他还教这些人怎么砌火墙取暖,定下胡乱生火就逐出此地的规矩……如今看来,却都是徒劳。
&ldo;主子!&rdo;旺财先一步拦在他跟前,央求道:&ldo;主子,您别,别下去!&rdo;
到了冬天,这里面总是挤满了人,别看小小的一间,里面最起码住过十几个人,也就是说,这里面刚刚没了十几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