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得财朝着迟兮瑶毕恭毕敬地行了个正礼,眼神示意小黄门将东西送到了迟兮瑶面前,接着说道。
“圣上还说了,郡主您呀,是容英郡主唯一的女儿,那便是他半个女儿,任何人任何身份,都不能随意欺负了您。”他边说,边又恶狠狠地朝迟兮芸剜了一眼。
“若真有些不长眼的,以为您好欺负,想要做出逾矩之事,那便是同圣上过不去。”
“咱家的手段,可是连宫里的娘娘们都知道的。”这最后一句话,倒是曹得财自己添加进去的。
他从前得过建宁大长公主的恩情,也受过容英郡主的好,自然会对迟兮瑶格外重视些。
是以,此次宰相府二少爷当众说要退亲的事刚一传进宫,曹得财便立马添油加醋的在皇帝面前说了一通。
此时,郑大人正跪在御书房,汗如雨下呢。
迟兮瑶让橘若收了东西,谢了恩,又朝曹得财拜了拜,算是谢过他为自己说话。
曹得财哪敢受她的礼,连忙去扶她。
两人拉拉扯扯间,崔珝早已进了屋子,走上前去,拔下了插进墙壁的利剑。
架在了迟兮芸的脖子上。
崔珝自十岁时便在军中历练,这些年鲜少回京,偶尔回来也不爱参加诗集茶会,顶多去京郊打打马球。
是以,屋子里的人,大多不认识他。
迟兮芸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她一向是被英国公捧在手心长大,何时有人敢拿剑指着她,她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哭喊着找祖母。
迟兮瑶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她看着崔珝又看了看曹得财。
曹得财见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崔珝,连忙解释道:“这位是刚刚得胜回朝的崔将军。”
“咱家领了命来英国公府传旨,出宫门的时候恰巧遇上了崔将军,崔将军说与贵府公子私交颇深,又有些事情要来问问二小姐,便一同来了。”
与兄长私交深?
迟兮瑶在脑海中默默将哥哥平日里经常外来的几个朋友过了一遍,好像没有一位姓崔的将军。
莫不是新交的朋友?
在军营认识的?
好像也说得通,迟兮瑶点了点头,朝着崔珝行了个礼。
“崔将军安。”
崔珝握着剑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剑锋擦着迟兮芸的脖子,擦破了一块皮,迟兮芸的脖子上瞬间便洇出了些血迹。
“郡主,客气了。”这是他第一次同迟兮瑶正面相处,崔珝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先放下剑,还是该先回个礼。
他微微倾了倾身子,向前弯了弯腰,都不知道该迈左脚还是迈右脚。
甚至有些结巴:“郡,郡主,安好。”
说话动作间,剑锋一动,又在迟兮芸的脖子上划了道口子。
迟兮芸察觉到疼痛,却也不敢动。
此刻她才察觉到,这一屋子,都是她不敢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