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夷的视线看去,溪边正有一对鸳鸯悠哉游哉的嬉戏其中,不顾旁人的目光,它们并排游弋在水中,或交颈互啄或前后追逐。我亦是看痴了眼,做一对水鸭真好,无忧无虑的。
待我晃回神的时候,夷已注视了我很久。我展颜一笑,转身离了窗边,欲在席子上坐下的时候,夷已搀扶住我的手臂助我缓缓坐下。自己随之在我面前坐下。
“你……”
“你……”
我们双双异口同声,又双双欲言又止。互望了眼,却不禁失笑出声。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淡淡的问。可谁又知道,此时此刻我的内心深处早已是澎湃不已,只是我自己强自镇定着装无事人罢了。
夷毫不掩饰地痴望着我,张口说着无甚语调的话,“三日之后。”
我点了点头,为掩自己的慌张随手拿起杯子啜了口茶水,“哦”轻呼了声,却在毫无防备下被热汤给烫了嘴唇。
“你没事罢。”夷蹬起身就绕到了身边,那些下识意的举动更是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他的关怀。
我轻捂着唇直摇头,“没事儿没事儿。”是他过分紧张了还是我经不起与他相处所带来的狂然心动。
“西西。”比之我佯装的淡然,夷显然已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煎熬,强忍着各种冲动低唤了声。
我转身,却被一个毫无预期的吻给堵住的唇,轻轻的,却容不得我有一丝的退缩。钳在后颈的手正一点点的收缩着,似乎在向我宣泄着他这些日子以来的隐忍,又或是某种意义上的,吻别!
“夷。”口齿不清地自唇边溢出一声唤,我甚至有种缺养的感觉,揪在他衣襟上的双手将他来推。
直到我快被夷吻窒息的时候,他适时松开了我,抵唇相贴轻轻添吮着不愿离开。我喘息不住,已无力地斜斜倚上了他的肩头。
“跟我走,逸儿需要你。”时至现在,夷仍不忘要让我跟他一起离开。他甚至可以不记得前时答应过我的,说着近乎于卑微的祈求话语。甚至,只要一个不小心我就有可能会让自己心软。
我又何偿不是迫切的希望可以待在逸儿身边,只要一想起他就会有千万种的不舍涌上心头,我多么希望可以看着他长大成人。
“夷,不要再逼我,我不可以。”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爱过我。”夷捧着我的脸,问着不容回避的话。
其实我多想冲着他大声说我爱他,可我又怕这样说了会动摇彼此的心志,但我又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说着自欺欺人的话。就这样僵持着,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见状,夷却笑了,揉了揉我的脸颊,直说:“你不说便就是默认了,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
“我……”我一句还未说完,瞥见门槛处的身影,惊不住赫然推开了夷,“……奚祁!”
“奚祁,你等等我。”不顾夷的阻拦,我追出门去。可我毕竟是个孕妇,加之奚祁疾行如风的速度,追的我甚是吃力。我心猜他定是要误会了,从来没有对我大声说过话的人这回怕是要生气了。
在我险些要跌倒的时候,幸好被追上来的夷扶托了一把,同时也令疾步在前头的奚祁滞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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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开了夷的搀扶,我一步步靠近僵立在桥头的奚祁。虽是背身而立,但我还是勉为其难地扯了个笑,“奚祁,你听我说。”
在我触上他的时候,他恰好转过身来,看了看我,又看向夷。面上表情平平,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怒意。他扶上我的手,只道:“你先回家,我有话与戎王说。”
“我……”我噎了声,他这不句看似温和的话语却是夹杂了不容反驳的意思。回眼看了看夷,只希望他不要跟奚祁瞎说些什么。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我还是上了马车。看着桥头两个并肩而立人,我真的很担心他们之间的谈话会不会起冲突。奚祁毕竟手无缚鸡之力,真若要一言不和……我不敢再往下想。
但看奚祁方才的样子,想来应该不会有事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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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府前停滞,我甚至还没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就已冲到车旁朝我直嚷嚷着,“南姑娘,您快些进宫罢,宫里出事儿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吓,不禁抚了抚胸口,定睛看去,来人却是阿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