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听着这样哭声,深觉无力。
连贵妃心中气恼,觉得那些人在落井下石。那些人当中,有不少都是平日里巴结讨好她的。难道是看最近侯府是非不断,皇后和寿王渐渐冒头,所以这些人才变了风向。
这些该死的墙头草,以后她自有法子收拾。
“陛下,臣妾真是冤枉的。臣妾满心眼里只有陛下,以前域儿和池儿未出宫建府时,他们的事情臣妾件件亲为,还有清阳和月城,那都是臣妾一手带大的。臣妾哪有心思去管后宫的那些龌龊事,至于谁小产了,谁吃坏东西了,更是顾不到。也是臣妾无能,才落下如此多的埋怨……臣妾甘愿受罚,以平她们的怒气。”
如此情深意切,委曲求全,若是以往明帝定会心软。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莫名烦躁。
一个帝王,被后宫的妃子们联合逼迫,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一切,都拜眼前这个自己宠爱多年的妃子所赐。她辜负了自己的宠爱,给自己带来了麻烦,这样的女子,哪里还配得到他的爱怜。
他眼神凌厉起来,眉宇间都是帝王的威严,“朕自打登基以来,一日不敢忘先帝教诲,君者应该以仁治国。不想朕之仁慈,在爱妃眼里竟成了有恃无恐的倚仗。先有锦宁侯舞弊科举,谋取私利拉帮结派。朕念在旧情上,大事化小,不想你们竟然欺朕至此,在宫里为所欲为,置朕于何地!朕是天子,不是你连家小儿,可以随意哄弄!”
连贵妃被他一吼,面如死灰,眼神绝望而委屈。陛下方才说什么他在怪侯府,怪他们连家,怪她吗<p>
“陛下,您在怪臣妾”
明帝有些不忍,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女人,青梅竹马的情谊。他慢慢走了过来,明黄的靴子停在她的视线中。
“想容,朕问你一句话,这么多年来宫里为何没有其他的皇子公主降生那些事情是你做的吗”
“臣妾…没有,陛下为何不相信臣妾”
连贵妃不敢承认,她不能失了陛下的心,不能在他的心中落下一个恶毒的印象。她在他的心里,一向都是温婉知礼的,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残害皇嗣的女人。
“想容,朕相信你,可是别人不信你。”
“陛下,臣妾不想让您为难……臣妾这就自请禁闭,好好反省…”
明帝对于她的识礼,有些满意。
“好,还是你知朕。最近宫中事多,你歇歇也好。”
连贵妃楚楚可怜地谢了恩,心里却是冰冷一片。早知帝王情爱不可靠,红颜未老恩先断,她向来是不信的,可是……
她只是后宫里的一个妃子,若她是太后,谁也如此欺她!
哀哀切切地告退了,在众妃恨意难消的眼神中昂着头回到了平宁宫。她再是落魄,也不是其他妃子可以小看的。
她走后,陛下言明要彻查此事,庆妃带着众妃谢了恩,这才散去。
沈尚书被任命为彻查此案的大臣,他的动作很快,几乎没用多久就查到了锦宁侯府的头上。无论宁王如何明示暗示他都听不懂,将结果上报了明帝。
明帝大怒,先前锦宁侯参与科举已是重罪,现在把手都伸到宫里了。要不是李嫔这次吃坏了肚子,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后宫都在连家人的掌握之下了。
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宫里的福星差点出事,百姓议论纷纷。也不知是谁开的头,说是大越有妖妃误国,残害皇嗣扰乱朝纲,是想亡大越百年根基。妖妃之言,愈传愈烈。
传言传得极快,朝野都传遍了。
连贵妃只是禁足,实则还是耳通八方,这样的传闻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听说了。暗中送了信出去,却石沉大海。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怎么会成为妖妃
锦宁侯那边一筹莫展,宁王和康王两位王爷派了许多人手出去,不仅没能将谣言压下去,反而是越传越厉害。
明帝的咳嗽越发的严重,砸碎了好些东西。
大喘了几口气,传了钦天监来见,质问妖妃一事。
钦天监跪在地上,浑身发抖,“陛下,妖妃一事,事关重大,微臣不敢讲!”
“讲!朕让你讲!”
“微臣遵命。前一任钦天监卸任之时,曾与微臣饮酒话别。他醉酒之际,迷糊之中提了一件事,道是当年先帝替陛下指婚之事,让他夜观天相。那时星相坦途,紫微耀亮一切如常。然而数月后,他突然发现夜空中惊现灾星,忽隐忽现看不真切。他犹豫再三,禀告了先帝。先帝没有声张,却在几年后把二皇子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明帝震惊,这件事情他从未提父皇提起过。
“你的意思是…连贵妃是灾星”
连氏是他在迎娶正妃后娶的侧妃,于大婚两月之后迎娶,算时间与灾星出现之时较为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