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道人大惊失色,此时若再弹气刃已是不及,脸色变幻之间,却听他一声大吼,将两手尽都拉在弦上,真气猛吐,用力疾扯。
“嗡”一声弦鸣,一道肉眼难辨的声浪涌出,瞬时,郎飞只觉眼前一黑,脑中晕眩不已,那醒神的寒气都被压下几分,一头自空中栽下,“咚”的一声摔落地面。
“哬,哬!”黑衣道人喘着粗气看着倒在地下的郎飞,见他半晌不动,挥手又拨了一下管弦,一道气刃向他背部打去。
郎飞却如身后长眼一般,噌的一声翻身跃起躲过气刃。“如此小心!就不知上前来探视一二。”
黑衣道人眼光一亮,嘿嘿笑道:“师叔说笑了,遍台下之人都知您难缠,弟子怎敢不加十二分小心应对。”
郎飞揉揉还在做鸣的耳朵,一时又没了对策,那黑衣道人防御用的音波委实厉害,虽然攻击不强,但却摄人心魂,连钢锋亦没多大作用。
黑衣道人也不出手,在那喘息蓄力,刚刚那一击差不多耗掉了他一半的真气,见郎飞只是阴着脸沉思,他更巴不得有空调息一番。
“这个?不行,这个?不行……”郎飞摸摸袋中符箓,否决这个,又否决那个,看了那山寨爆裂符几眼,又摇摇头,拨了拨装那赤水毒雾的玉瓶,又觉犯不上动此杀器,末了在一个角落翻出了那闪电箓,不禁计上心来。
他将那闪电箓偷偷抽出,藏于袖口,又拿出一把冰针符、水流符,看黑衣道人一眼,他也不思量,将那冰针符没头没脸的祭去。
黑衣道人眯着眼,注视着打来的数排冰针,镇静的将那管弦徐徐拨来,一道道气刃与冰针相撞,叮叮当当碎响连连,见此情景他心中满意,暗道郎飞是个败家子,正快意间却见对面郎飞又将一道道水箭打来,掺着满天散碎的冰屑,水花四溅,雾气迷蒙。
“噗,噗。”几道气刃将水流打散,水气更浓,隐约间已不见了对面的身影,“不好!”黑衣道人惊呼一声,也不思索,又是一记拽扯,重击在管弦之上。
“轰,嗡”两声巨响传出,直震得那些离台较近的弟子耳中回音不绝,鼓膜刺痛。
“哦!”玉台侧面一声惊呼,正面的众弟子纷纷侧目,那台上水气还未消散,他们分辨不出结果,听那侧面之人惊呼,不禁心中大奇。
“嘶”丝丝电蛇在那水汽之中游走,雾气渐消,时可见物,众人举头望去,就见那郎飞将钢锋抵在黑衣道人胸口,丝丝电花在那箜篌锦弦之上弹跳不休,道人右手颤抖,一脸苍白之色,漠然的看着郎飞,心中还未回过神来。
“你输了!”郎飞将钢锋收回,看着愣住的黑衣道人轻声道。
“为何你不受篌音所惑?那电离你尚远,远水怎解近渴?”黑衣道人双眼无神,缓缓的道出心中疑虑。
郎飞慢慢将左手抬起,颤抖着张开手掌,一张符箓映入黑衣老道眼脸,再见那只苍白颤抖混无半点血色的双手,心中恍然大悟,苦笑一声。“弟子认栽,师叔好手段。”说罢小心翼翼的将那箜篌收起,向守台长老轻言几句走下台去。
郎飞见他走后,亦向那守台长老点点头,不待他说话走下玉台分开人流回转雪娅身旁,刚站住脚,未及说话,蓦然喉头一甜,脑中一昏,直直向地上倒去。
“公子,公子!”雪娅一把将郎飞扶住,顾不得去擦那嘴角溢出之血,慌忙大喊,两行晶莹的眼泪顺着两颊滑下。
朱罡列与云寒也慌了,两人来到身旁将其一阵摇晃,却始终不见其醒来,号了脉象只觉时断时续,宛若游丝。二人亦同时大惊,六神无主起来。
“闪开!”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二人慌忙拉着雪娅让开身形,一道灰影掠过,老道一把扶住郎飞,手上散出一团红光,一掌印在郎飞后背。
此时那云羽子与天羽子也赶到一旁默默相待,半晌之后老道抽回手微微一笑。“无甚大碍,只是震伤了五脏,动了肺腑之气,那口淤血吐出来也就无碍了。”
“那,那公子为何还不醒转?”雪娅在一旁颤音泣语的问道,俏脸之上早已是哭的梨花带雨。
老道一脸古怪的望着她,又看看身后郎飞,洒然一笑,不禁笑骂道:“你这小鬼,要装到何时?叫这众人一个个为你担惊受怕。”
老道话音刚落,那边郎飞嘴角已经划过一丝笑意,眨巴眨巴两眼,睁开来瞧了众人一圈。
雪娅见他醒来,一腔悲伤霎时化作委屈,扑身上去便就捉打,一时又泪如雨下,流的郎飞胸前尽湿,这小子一脸尴尬,不好意思的看着身旁之人。
云寒将心放下,无奈的笑了笑,那呆子呸了一口,骂骂咧咧的道:“就是个浑人,都说朱爷无赖,能比这小子几分?赚个吃美人豆腐的美事。呸,呸,呸,不当人子!”
云羽子与天羽子也同时摇摇头,这两人尾随老道而来,本也是忧心忡忡,转眼见到这一幕,尽皆哭笑不得。
“还好,还好!”瓮声瓮气的一道声音传来,众人转身看去,这才见那火云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赶到了近前,此时正拿着一块丝涤轻轻擦拭额头汗液,见众人望来老脸一红,呐呐不语。
那趁机恶作剧的小子将周围众人戏弄一番,待心中得意渐消,这才轻轻拍拍雪娅后背,抹掉其脸上泪痕,轻声细语几句,将其带到身后。
“臭小子!还好只是那初阶符,若是威力再大几分怕不是要落个重伤的下场,如此不知轻重怎地?让一群人为你担心?”老道虽有几分恼他借题发挥,但也却是担心的紧。
那小子嘿嘿一笑,转身对周围长辈作个揖。“二位师叔、师兄,让你们费心了,小飞已是无碍,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