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轿经过的地方,人们争相伸颈,叽叽喳喳赞着庄凯渊的一表人才,猜测着新娘子的凤颜娇貌。
是哪一个?铁飞花……新郎不会是,他是男的,那么是新娘了。
许仙认真打量搜寻着做怪的目标。
就在这时,一阵风,突然平地滚起来了。两个扶轿的喜童突然不约而同的一声尖叫,玉篮叭的一下摔在地上,篮里的金粉彩线却无故抛得老高,直冲上半空之中,瞬间风沙大作,只听一片慌乱之声。
这股风凶恶无比,吹得一应人等没一个架得住。是这风……
许仙的大脑已然处于绝对的高速运转中,凡是字面曾经记载的一切可疑,都为他警戒。抬头看天,却是一点儿妖气也无,反倒是轿中的新娘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
许仙不顾风沙迷眼,挤开人群,直冲向喜轿。
说也奇怪,就这一刹那的功夫,那恶风竟然呼的停了,如果不是满地的金粉线狼籍和人们惊惶失措的表情,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的奇景。
风,仿佛有着生命一般,从街尾至街头,滚滚而去。
许仙迟疑了—下,却听娇中发出刘莫邪的声音:“汉文,救我!”
许仙顾不得那许多礼节,一边唤着新娘的名字,一边伸手急掀轿帘。
突然,他的手碰到了另一只冰凉的人手。
许仙一惊,猛然后退,那手却以更快的动作探出,死死抓住许仙,大叫:“小心!”
倾刻间,那些送喜的也好,看热闹的也好,尽皆变了。变成了一模一样的红的与白的人物。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红衣人已经冲锋了起来,人借马力,手中持起马槊直直向许仙冲刺过来。没有激情,没有声音,甚至没有任何表情,有的只是对生命的漠视。
红衣人的动作不慢,更不用说许仙还为刘莫邪死死抓住,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和空间。
但是,许仙并不仅仅是个读书人。古战技,剑技,闪。
许仙的肌肉猛然快速地抖动起来,快速地与那马槊进行不下千次的碰撞,以降低马槊的力量,从而转移马槊攻击的方向。这是古汉国剑技军团的不传之秘,许仙自从学了,就没有放下过,即便他学了九转玄功。许仙当时只是觉得这世界强大的力量太多太多,在自己没有办法快速强大起来的时候,显然更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同样有意义,却没有想到这便用上了。
许仙靠抖动肌肉便挡开了马槊的必杀一击,他身后的刘莫邪看在眼中,当场便呆了。直到看到马槊头向下向她刺来,她的脸上才现出惊恐,有心放开许仙阻挡,却已经来不及了。刺中了她……
从刘莫邪双腿间蜿蜒出来的血路……中间……有着那个东西。那根长长的马槊……
她缓缓抬起了头,暗黑的血顺着长发一滴滴蜿蜒在她惨白的脸上;她朝许仙笑着,以天下最幸福的声音说:“我终于,又看到了你了。曾经,穿上最美丽的衣裳,妆着最甜蜜的社会容颜;只为能够把你瞧一瞧。只为能够把你瞧一瞧。那白衣风流的少年郎,那含情带宠的眉眼、你的微笑、你的疼爱、你的皱眉、你的拂袖,你的琴声……”正说着,突然—个声音插入道:“一切一切,都曾经是她的命。她是那样的爱着你,用死,也要爱着你。可是你,竟然不帮她挡下那—马槊。果然,果然人类都是自私的,只会为自己着想。人族天生便是有罪的,你可知罪!知罪!知罪!知罪……”
这个声音很吵,吵得许仙心情烦躁,一声声“知罪”的回音,让许仙有心动作。
可是刘莫邪再度抓住了他。“汉文……”吵哑的声音,从刘莫邪的嘴里滴着血唤出来,“我真的好爱好爱你,真希望与你共结连里,在那海滨、山林、古城、庄园里,在柳荫处、小舟上、阳光下或月色中……可惜!我……”更多的鲜血吐出来。
那声音又说:“怎么?后悔吗?心痛吗?这么爱你的女人……”
“呱噪!”许仙把伞挥出,直接斩掉了马上红衣新郎的人头。
“嘎嘎……”那个声音大笑,“没用的,这儿的人,本大王可以任意附身。没用的,除非你可以杀死所有的人!”
这时,—道许仙极为耳熟的佛经传来:“若菩萨又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佛音唱文之下,一切的罪过都仿佛不过是过眼云烟。无罪无孽无罚,—切罪与恶尽皆渡化,只见空中佛光阵阵,佛音袅袅……
这佛经唱文坏了自家好事,那声音气愤无比,怒吼道:“该死的和尚!你竟然坏了本大王的好事!”
与此同时,在后院的池台上,—个原本盘坐着的和尚已经张开双眼。双目中自有金光闪烁,佛光便是由此而来。
第234章、算计中的算计
踏踏踏……和尚站起来,向前走去。他虽然走在小城的土地上,却发出了室内石板才会发出的踏踏声。这等硬生生破掉浊气幻化的行为自然为那声音恼火。
“和尚,你竟敢!”
和尚双掌合什,又念起了佛经:“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柯萨应如是降服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