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夕阳落尽,只余下火烧似的云朵渐渐黯淡,散发出最后的嫣红,时而有云絮飘荡其中,便仿佛置身于轻纱一般的美梦似的,齐御风看见这旷美的景色,也不禁有些微微动容。
“在这一种抑郁的心境之下,仿佛负载万物的大地,这一座美好的框架,只是一个不毛的荒岬;覆盖众生的穹苍,这一顶壮丽的帐幕,这一个点缀着金黄色的火球的庄严的屋宇,只是一大堆污浊的瘴气的集合。人类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杰作!多么高贵的理性!多么伟大的力量!多么优美的仪表!多么文雅的举动!在行为上多么像一个天使!在智慧上多么像一个天神!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江小猎突然如弹簧般站起,站在沙漠之中,大声吟唱了起来。
齐御风莫名其妙,却也听得出这是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里面的台词,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江小猎居然在这个时候,居然有感而发。
江小猎对着太阳大呼了一番,转身不好意思的笑笑:“小时候做下的文青毛病,老犯!”
齐御风对文艺青年疯疯癫癫之举不感兴趣,但却也勉力笑道:“有点情怀挺好的。”
“好个屁,有时候跟sb似的,总钻牛角尖,不过这病根现在做下了,每天起床我都骂上几十遍徐志摩大煞笔,也免不了有时候犯癔症。”江小猎谈及自己,不禁有些愁眉苦脸。
齐御风不欲多谈,便试探着问道:“你这身功夫,到底从那里学来的啊?”
“嗨,你们这些九十后可能都不熟悉了,我小时候看的那些杂志。什么《故事会》啦,《知音》啦后面。都有小广告,专卖武林秘籍。我就是跟着那个开始练的,后来长大点了,就进山跟狼啊、豹子啊、狗熊啊对打,一点点路子就趟出来了。”江小猎看见齐御风起身,两个衣衫褴褛,如深山野人般的年轻人便晃晃悠悠,朝车边走去。
“这些年工作了,有钱了,我就去非洲狩猎。跟鳄鱼啊,狮子啊,猩猩啊,蟒蛇赤手空拳的干,嘿,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有时候觉得,这猛兽什么的,比人还难对付。”江小猎兴高采烈的说道。
两人来到车边。启开两瓶啤酒,便痛快淋漓的喝了一口,两人经此一战,早已莫逆于心。无话不谈。
“那你呢?”江小猎回首问道。
齐御风微微一笑:“我的秘密,全在这柄剑上。”
“剑?”江小猎抬眼看着远远插着的长白剑,不禁皱了皱眉头。
“能看看吗?”
“嗯。”齐御风痛快的答应道。反正这神剑令狐冲、曲非烟都曾用过,倒也不多江小猎一个。
江小猎上前几步。拔出长白剑,尽管此时夜色降临。四下黑暗,但他拔剑出鞘,却还是有一弧清光,瞬间绽放开来,清冽逼人,耀眼夺目。
“好剑!咦……”江小猎刚刚赞叹一声,却不由得又有些狐疑,他陡然一声清啸,挥剑起舞,登时剑身光芒大盛,吞吐不定,突然嗤得一声,剑尖生出三尺吞吐不定的青芒,犹如长蛇般伸缩不定。
“剑芒!”齐御风陡然一惊,他怎么能……
江小猎持剑如风卷残云,瞬息劈出几十剑,只见青芒漫天,裂空飞射,白光湛湛,瞬息四下便化为白昼一般!
原来他剑上居然有如此造诣!
齐御风看得出来,他剑术虽然不及自己,但自成一家,别开生面,劲力强猛,大巧不工,其中境界,实远胜世上诸般巧妙剑招,实已达到了武学中的至高造诣!
但见他越舞越快,直将长剑舞成一团青光,横扫斜削,疾风卷起沙尘,内劲鼓荡冲击的威势,当真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原来剑术,还能这么使?齐御风登时眼前一亮,便恍恍惚惚,窥测到了武学的另一境界。
正当他冥思之际,突然江小猎手中长剑一收,光华顿敛,周围鸦雀无声,似乎连此地特有的沙鸣也不见踪影。
“原来这么回事……”江小猎持剑在手,微微笑道,“小子,你这打破古今,穿越纵横,可当真是大造化一场啊!”
“你……你怎么知道。”齐御风惊骇莫名,心说他只不过舞了一会儿剑,怎么却练这个都能清楚?
“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选,”江小猎却避而不谈,上前亲热的拍拍他的肩膀,“既然你有这样的奇遇,我就告诉你一件事,须知锲而不舍;金石可镂,他山之玉,可以攻玉……”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少年辛苦终身事;莫向光阴惰寸功。我有此奇遇,他日必定前途无量。”齐御风顺口接话道。
”咦,你怎么把我想说的都接出来了,反映很敏锐嘛,小鬼!”江小猎惊讶了一下,随即亲昵逗弄起他来。
“当年大勇禅师,就是这么说的。”齐御风苦笑道。
“噢,他还见过你呢?这老家伙,活了快三百岁了吧,还没死心呢。”江小猎撇撇嘴,似乎对少林寺的和尚,有些偏见似的。
“他现在还活着?从清朝活到二十一世纪?这……这怎么可能?”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