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小姐怎会相似?”红苕撇着嘴一副看不起的模样:“小姐行事光明磊落,看上便是看上直接了当,可那佘姑娘做什么事情总是藏着掖着的,找人也要寻好些借口,又总是一副被欺负的模样让人看了生厌。”
刘萱第一次发现自家丫鬟看问题居然如此清晰:“你也没与那佘姑娘接触几次,怎的就这般不喜她?”
红苕嘟着嘴:“最看不惯那些扭扭捏捏惺惺作态的。”
不愧是自家丫鬟,性情与自己一般无二。
两人正聊着,房内突然又闪进一人来,红苕一瞧见那人便就毛了:“你这人怎么回事?不知道这是我们家小姐的闺房么?你这般老是莫名就闯进来,万一我家小姐还在洗漱又或者还未起身该怎么办……”
龙一看了红苕一眼,红苕那后半截话就咽到了肚子里。龙一看着刘萱似在解释:“我自然会在方便的时候才进来。”
刘萱看见龙一头就疼了,她叹了口气:“又是做饭?”
瞧见龙一点头,刘萱苦笑:“不如这样,倘若那顿饭不用我做了,再劳烦你来通知,你这一天几趟的往我屋里跑,你自是无事但我这丫鬟被吓的不轻。”
龙一转头看了看红苕,然后对刘萱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人影一闪又消失在了屋内。
待确定龙一已经走远,红苕举袖擦泪:“呜呜呜……小姐红苕真没用,都是下人红苕却怕他……”
安慰了红苕一会,刘萱便认命的去做饭了,依旧是简单的三菜一汤,依旧越过龙一进了屋,这次屋里没有了佘幻雪,李澈正在书桌之后忙碌着她进了屋似乎也没发现一般。
刘萱提着食盒看着他奋笔疾书,一会又停下看了秘折,等了半天也不见要用饭的模样,她便在屋中桌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干等无趣又瞧见旁边有书便伸手拿过翻开看了起来,这是一本兵书刘萱倒也瞧的认真。
时间如沙漏一般指尖流逝,夕阳落山月挂树梢,不知何时屋内已经点了灯盏,一盏点在书桌旁,一盏点在屋内的四方桌上。
李澈一抬头便瞧见刘萱在灯盏下偏着小脸认真看书的模样,烛火摇曳将她精致的小脸照出一份朦胧之美,一身白色纱裙似出尘仙子一般,此时此景竟让人有一种一触即碎的梦境感,她瞧的认真,葱葱玉手偶尔翻动书页,长长的睫毛在烛火的映照下投出长长的剪影。
李澈轻咳一声打破这份沉寂:“这书你喜欢?”
刘萱回神抬起头来,将书放在一旁摇了摇头:“谈不上喜欢,只是随便看看罢了。”她瞧见桌上自己带来的食盒道:“饭菜已经凉了,我再去热一下。”
说完她便要起身,李澈摆了摆手朝外喊了一位黑衣人进屋,让那黑衣人拎了食盒去热饭菜,自己上前两步拿起桌上的兵书看了看,正是讲的攻城篇,先前她瞧的专注哪里只是随便看看的样子:“柳枝青果然说的没错,你心胸开阔不似女儿。”
见刘萱挑了挑眉,他又道:“倒是今日正午有几分女儿之态。”
刘萱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只是见不得有人胡乱给我扣罪名。”
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李澈嘴角微扬:“你就是吃不得半点亏。”
刘萱哼了哼表示默认了,不多时黑衣人便拎着热好的饭菜进来,摆上桌的时候刘萱发现竟有两副碗筷。
李澈在她一旁坐下示意她吃饭:“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你那丫鬟肯定早已用过饭,你便在此用了然后再回去。”
刘萱有些别扭,但想想他说的有道理,红苕肯定已经用过饭,自己回去又要让她忙碌一番,这里饭菜也足,于是便拿起碗筷开始用饭。
她也只是开始别扭了一下,待到用起饭时那份别扭也早已消失无踪,自自而然的如往日一般用着饭菜,李澈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虽不似一般闺秀那般微张小口慢如蚁爬,但也十分斯文有礼,倒让人跟着胃口都好了些。
用完饭刘萱便起身告辞了,直到回了屋才想起今日到底别扭在哪里,先前两次她与李澈相处均是剑拔弩张互相斗法,而今日却是如此平和自然,她砸了砸嘴巴,果然月色怡人的时候爱炸毛的老虎都要温顺些。
一夜无话,之后几日刘萱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均呆在屋子里,到了快要用饭的时候便去小厨房做饭,自那晚与李澈一同用饭之后,刘萱送饭的时候李澈身边的人总会布上两副碗筷,渐渐的她也习以为常每日三顿饭都与李澈一起用了。
刘萱送饭去的时候李澈大都是在忙碌,她闲来无事倒将那本兵书看了个全,看完兵书她又发现屋内多了些地方志之类的书籍,她从未出过益州对外面多多少少有些好奇,这些地方志大大满足了她的好奇心,渐渐的她送饭的时间越来越早,甚至有时吃完饭见李澈还要忙碌,她也会再留上一时半刻。
第十七章:弈棋
除此之外的时间她不是待在屋中就是呆在院里,虽然如此,但隔壁传来的声音她还是多多少少听到一些,自那日送饭遇到佘幻雪之后刘萱再也没有见她送过饭,不知李澈同她说了什么,佘幻雪竟是每日午后都要去李澈那里坐坐,有时是一个时辰,有时仅是一刻,但这几日从未歇过。
刘萱有些佩服起李澈来,到底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才能让一个女子日日送上门来也不尴尬呢?
接连在院中闷了几日,终于有些坐不住了,这日天色微青细雨绵绵,刘萱送完早点一回院子便让红苕陪着她去院外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