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萱并未曾回答他的话,而是轻轻覆上他的手,看着他风华绝代的侧颜,和那之上些微的小心,轻声道:“我从不骗你,那日我说好,乃是真心,如今我邀你同行也是真心,我虽未曾放下他,但终有一日我会放下,此时邀你同行实是我私心之言,我想着有你在,或许放下他会容易些。”
她松开他的手朝他微微一笑:“该有歉意的人是我,是我在利用你。”
“这种利用,爷心甘情愿。”邓玉反手将她握住,绝代风华的脸朝她扬起一个笑容:“爷还是那句话,你在爷身边足矣。”
许是被他的笑容刺了眼,刘萱的眼中泛起微微湿意,她何德何能让他如此对待。
马车外传来大狼的声音:“爷,秋菊与冬梅已经上了马车,是否现在启程?”
邓玉握了握刘萱的手,回眸朝外吩咐:“启程!”
其实若去蜀地,走水路是最快的,但刘萱并不想去京城,于是一行人便改走陆路,李澈只给了刘萱与邓玉半年期限,二人虽然没说,但也知晓半年之后无论刘萱是否放下,他们都是要回京有个了断的。
邓玉的心思如何刘萱不知晓,但她已经尽力不去想李澈,不去猜测他到底在忙什么,到底面临什么事情需要半年来处理,也不去想他听闻她**于邓玉,又与邓玉两情相悦之时是何神情。
她不敢想,因为她知晓他会有多痛。
就像当初她听闻,他娶了侧妃又有了子嗣一般。
她当时有多痛,李澈就有多痛。
人说相爱容易相守难,而她与他却连相守也不会做到了。
如今正是春季风光大好,一路春风鸟语花香。这一行刘萱与邓玉并不赶路,停停歇歇进到蜀地境内之时,竟然已经是入夏时分。
到了夏季蜀地就显得闷热起来,就连邓玉也将银色面具褪下,换成了纱幔,车帘也被高高撩起,只为了马车行径之时的那些许威风。
这天他们仍旧是在官道上走着,蜀地之难并非说说罢了,悬崖峭壁山路蜿蜒,这一路几乎未曾遇到行人。
这天他们在一处栈道上前行。冥一却突然对邓玉道:“爷。后面有人来了。”
邓玉点了点头表示知晓,过了没多久果然听得马蹄声,那马蹄踩在栈道之上踩出一声一声空玄的声响,栈道只能有一行通过。那骑马一行只得停在后面。跟着刘萱等人一行前行。
刘萱回头想瞧瞧那一行人。却不曾想刚探出车窗,便听的一个熟悉的声音热情的唤道:“前面可是刘氏阿萱?!”
刘萱循声望去只见江小公子正立在马上,朝她这边挥手。瞧见是他,刘萱也立刻挥手示意:“江小公子!”
她的呼唤惹来邓玉的不满:“又瞧见哪个男子,竟让你如此高兴。”
刘萱缩头回来,故意逗他道:“确实是个美男,虽比不得你,但曾与我差点定了亲的。”
邓玉一听立刻就恼了,朝外间驾车的大龙道:“停车,爷要骑马!”
大龙得了吩咐便立刻停了车,邓玉取了纱幔带上银色面具走出车厢,刘萱知晓他骑马是假去看江小公子是真,当下也不拦他,只看着他暗暗发笑。
一旁的冥一早就将追风牵了过来,邓玉反身上马动作潇洒至极,他那银色面具太过特别,江小公子远远一瞧便知晓了他的身份,刘萱与邓玉私奔之事已经是京城街头巷尾人人皆知之事,如今瞧见刘萱与邓玉同乘一车,江小公子到没有表现出差异的神色来。
过了栈道,江小公子也未曾上前,虽然他与刘萱乃是旧识也是同乡,但他与她毕竟男女有别,何况邓玉显然对他有提防之意。
见他不曾上前,邓玉轻哼一声:“算他识相。”
话音落到刘萱耳中,她微微一笑忽然探出头去,朝身后的江小公子招手唤道:“江小公子可否上前说话?”
江小公子听闻这话,第一反应是朝邓玉看去,奈何邓玉戴着面具瞧不见神情,刘萱的又在朝他招手,江小公子只得促马前行。
刚刚来到马车旁便听一声冷哼,江小公子只得苦笑一声看向刘萱道:“刘姑娘好久不见。”
刘萱笑着点头:“确实好久不见,江小公子怎回蜀地了?”
“刘姑娘该唤在下江恒才是。”江小公子笑着道:“刘姑娘莫不是忘了春闱如今已过?”
听他这般一说,刘萱这才想起如今已是夏季,这春闱早就过了,而江小公子也早就换了身份名字,如今的他当叫江恒才是,李澈曾经许过诺,只要江小公子参加春闱便让他任蓉城太守。
当下笑着道:“瞧着江公子如今这模样,定是去上任了?不知春闱如何?”
“确实是前去上任。”江小公子道:“幸不辱命,春闱得了三甲,太子……”
说到此处他看了看刘萱的脸色,见她无异这才道:“太子钦命我为蓉城太守,此次前去正是赴任。不知刘姑娘归蜀可是前往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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