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周觅喃喃了一声,转身就向水榭前面扑去。
“阿觅!”沐晨风吓了一跳,赶紧拉住他,“你在干什么!”
周觅转回头看他,目光里的惊喜还没散去,又有迷茫逐渐浮上来:“我刚刚……好像看见我哥了。”他又欢喜地说:“一定是我哥看我过得太辛苦,所以回来帮我了。我就知道,他最心疼我。”
水面的凉风吹过,不知怎么的,沐晨风的背就有点发凉。
自这一刻起,周觅一发不可收拾。
他坚持要在自己的房间里放周渡的衣服,会自言自语——当然,他是不认为自己在自言自语的,他觉得自己在跟周渡说话。他会很自然地给旁边的空气整理领子,拨弄头发,走路的时候手会挽成一个奇怪的弧度,好像有人在牵着他的手一样。
“沐叔叔,我哥你叫你呢,你怎么不理他啊?”周觅有些不高兴地说。
沐晨风莫名其妙兼毛骨悚然,他开始理解前段时间赵影过的是什么日子了,这种随时随地跟一个神经病在一起的感觉,实在叫人头疼。
难道是病了?沐晨风带着周觅去医院检查,周觅倒是配合得很,一项一项的检查下来,只检查出他睡眠不足,其他的包括精神上的毛病都没有。
“我……”周觅坐在车里,对沐晨风有些不好意思,他给了旁边的空气一个肘击,嘟囔地说:“都怪你,整晚整晚地缠着我,害得我睡不好,今晚你自己睡!”
这话本该理解成一种旖旎的意思,缠着整晚不得睡什么的。但是在沐晨风看来,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凉飕飕的——他是被什么东西缠了整晚?
沐晨风想想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他强调:“阿觅,今晚跟我睡。”
周觅看了旁边一眼,小声说:“沐叔叔是我亲爸爸,没事的。”然后轻轻地拉了一下旁边的空气,仿佛在拉谁的手,才对沐晨风一笑:“好啊。”
沐晨风整个都被他这动作弄得自己都快神经病了,都没有留意到周觅说的话,沐叔叔是亲爸爸,听听,这像什么啊?那到底是爸爸还是叔叔?
得知自己没病的周觅一个下午过得更加欢乐了,一个人自言自语完全当别人不存在,跟空气里“周渡”玩得开心。根据保镖的禀报,他跟“人”手牵手,把整个园林都逛了。
就这样,到了晚上还不肯停。
“沐叔叔,我哥跟我闹脾气了,我去给他顺顺毛。”周觅说,然后就去了自己的房间,好一会儿才回来。沐晨风抬头一看,差点心脏都跳了出来。
周觅的嘴唇红润,脸上的红晕也不正常,就仿佛是被人按在床上狠狠地亲了一顿一样。
“呃……”周觅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自己翻上床抓起被子盖好,躺得乖乖的。“沐叔叔,晚安。”
沐晨风是觉得,这个晚上是一点也不能安了。
事实证明,有时候只觉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沐晨风睡到一半,不知怎么地就醒了。他心中一惊,立刻摸向旁边的床,结果自然是没人。沐晨风心中一沉,正要叫人的时候,角落里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周觅的声音着急而且低微,几近无声,但黑夜里一切都□□静,所以那些话还是清清楚楚地传进沐晨风的耳朵里了。
“你怎么过来了?早跟你说过,不要随便跑,被人看到会吓坏其他人的。”
一个低低沉沉的声音就这样清楚地在房间里想响了:“我穿墙过来的,谁也没看到。阿觅,跟我回去睡。”
这声音十分奇怪,带着点嘶哑的感觉,简直就像从地下传出来的一样。沐晨风心里的某根弦被震动了,一时间寒毛都竖了起来。他伸手便想去开灯,没想到怎么按开关都没有用。他立刻抛开等灯去开手机,手机却怎么都开不了机。
那一瞬间,被切断联系的感觉就这么涌了上来,而房间那头,一个隐隐约约的剪影坐在椅子上,翘着腿一手指着下颌,坐姿叫人熟悉无比。周觅安静地坐在地上,伏在他的膝盖上。
“沐晨风,好久不见。”
沐晨风扬手便将枕头下的匕首给扔了过去,他常年练习,手头应该精准无比。但是那匕首却在半空忽然停了一下,然后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你……”沐晨风彻底惊恐起来,“你到底是周渡还是周鼎?!”
“沐叔叔,我是周渡啊。”剪影笑道,“特意回来问候你的,对了,顺带,还替许襄问一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