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经历过长辈离世,也经历过埋葬自己的尸体,但没有见过鲜活的生命被人给杀死。
现在的自己和原主从没有夺取过他人的性命。
坐在马车上怔怔发呆,完全反应不过来。
草菅人命!生命如此脆弱如此不堪!竟可以随意处置!
这与他受到人命关天的教育背道而驰。
没来几天,这方世界的残暴赤裸裸的展现在眼前。
得益于信息技术的发达,比如H社会,比如缅北,残暴从不曾离开人的世界。
但那是在所获的信息里,而不是在他的生活里。
然眼前的一幕就在他面前活生生的展现,不仅有人的残暴,还有人的恶!
颜卿面色苍白,嘴皮子哆嗦。
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死亡正在向他逼近。
余家父子的目标是自己。
我没来几天就要死?死后是回原来的世界吗?是不是某位神灵兴致所至让我来异世界走一遭?如果能回原世界,再死一次也可以。不,不能说是死亡,是穿越回去。
颜卿念头百转,心里一片悲凉,但也有着一丝愤怒。
而余家父子明明站在路上,比坐在马车上的颜卿低了一些,却显着居高临下的神态,好像眼前之人不过是手里捏着的瓷器,想碎就碎。
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如果余家父子有放过他的可能,不会如此干脆的打死吴登。想明白的颜卿反倒念头通达,抛开恐惧从马车上缓缓起身下车。
余光灼的表情很复杂,有嫉妒,有怨恨,又有兴奋与压抑的痛快。在绘画方面压自己一头的人就要死了。
脸有些扭曲,眼神里带着冷意与类似报复仇人时的快意:“颜卿,你能想到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吗?”
“我没想过,有谁会那么闲,想自己或别人的死期?”
颜卿恢复了冷静,既然要死,那就死得硬气一些,能站着绝不跪着。
“你也有今日?颜卿,前几日不是很风光吗,风头出尽!现在呢?你出风头啊!你出啊!”
余光灼的表情越发扭曲,像是勉强控制着自己不发疯。
“颜卿,都快五年了,原本我在中州都是第一,哪次考核不是我余光灼拿第一?自从你来了学堂之后,每一次考试你都坏我好事,州天笔司的考官把第一都给了你,我的画差在哪里?凭什么你第一?”
“余大公子怎么问起我来了,你该去州府问阅卷的考官,你问错人了。”颜卿不咸不淡的回答。
“哼哼,也不知州府的考官看中你哪一点,次次给你第一。”余光灼说着向前走了几步后说道:“你颜卿不过是个乡下财主的儿子,不就是有点小聪明,沉默寡言哪有什么画生气质!你不过是个土包子,加上朱同寿还有那个家里养鸡的陈正明,不都是一群乡下土鳖。”
余光灼的右手伸直,食指直指颜卿继续癫狂出言:“论出身,你不是土包子还是什么?就算有点儿田地,你照样是个小老百姓,还是乡下的。在大丁,你与最底层的苦力没有任何区别!好好的去想想你的出身,你就是一堆脚底泥!你爹能和我爹比吗?”
颜卿失去了说话的兴趣,眼前这个脸部扭曲的人已疯了。
可余光灼没有停下的意思:“你本来就是已死之人,没想到啊,僵尸竟然没弄死你。算你运气好,但今日,你不会再有上次的运气,必死无疑。”
颜卿这时总算是明白了,原来僵尸是余家父子搞的鬼。
就因为嫉恨,就要置人于死地,余家父子还真不能说是常人。
颜卿缓缓开口:“既然今日难逃一死,能不能让我死的明明白白?”
余光灼听颜卿如此说,顿时一阵得意的长笑,轻蔑地看着他问:“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怎么能操控僵尸,而且还是在白天?”颜卿说出心头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