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一方玉片的名字,那出生时的暗红之血的颜『色』,有一度时间暗如死灰,她心若尖锥,却唯只能独自在远方独泣。
曾经,那玉牌上的名字自死灰之『色』霍然大亮,由暗红之颜变为鲜红时,她孤身在另一方结界中的某一处含泪而笑。
她是骄傲的,她的孩子,不曾出世,便早已确立了独特的身份,更注定了一生的路,一生的成就。
凤凰磐涅,浴火重生。
她等,她陪伴了爱子七年,淡然相候,虽然她不能亲自看到那一场盛世之传奇,她不惋惜。
她心甘情愿的被弃沉沦,只为那份家族恒古的荣耀,纵然两地分离,或许一生难相见,她不后悔。
那早已刻在心灵之中央,早与自己的骨肉溶为一体的名字,与被自己隐瞒了百余年的一份秘密,恍然在心间划过,一手抚『摸』着玉片,泪雨滂沱的端木雨,看着那纤细的身影,痴了。
母亲,在哭!
眼中印着那一张带泪的面孔,相思的心,倏的一痛,瞬间揪在了一起。
唰,轻轻的,一股热流涌上心间,眼中一涩,泪,亦如泉涌。
宝贝,在哭!
心中一悸,端木雨眼中泪流的更猛。
这一刻,一个站在厅的前端,一个站在厅的门口的两人,隔着一条说长却只能用千丈单位来计算,说不长,感情上却只能用遥远来形容的距离,两人四目对望,仿佛天地间,一切都不再存在。
也没有踏出那一步,俩俩相望,万千浓情只在一眸中。
未曾相拥细叙离别情长,俩俩相望,泪已千行。
两人对望无言,眼中只有彼此。
非亲即故。
场中近三十万人,脑子里闪过灵光,同时明白了一个事实。
红梨落不曾生擒,慕相思没有成功拦截住,这一回,计划只怕要变。
沙权悄然坐在座上,心中沉『吟』不定。
端木雨非死不可,慕相思更是绝对不能留。
这两人,他绝对不能容其安然的存在世上。
吴候仇眸子一冷,一丝狠辣自原本温和似君子般的面孔一闪而逝。
那张脸,那份气质,太相似太接近,她们,可是母女,或者,是族亲?
水寒呆呆的看着,眼中有痛有喜。
慕相思,红梨落……
金目凝眉,将两人的身影放在一起来回折合,思索不停。
红梨落是废去承前双脚的凶手,慕相思是其师妹,那也是帮凶,必除,但若这端木雨是慕相思的亲人,承前如此重视这一妖女,这又该如何?
杀,还是不杀?
吴候来终于难得的拧起了眉。
各有思量,而眸子的视线,却是从不曾那无声相望的两人。
人声自世上消失,有的,只有不能抑制住的自然之声。
滴啪……
晶莹的泪珠掉落,打在相思白『色』的羽铠上,溅出了点点细沫,而泪水却是汇成了一道道的细线,沿着光洁如镜的铠羽细绒滚落。
卟卟……
细细的小珠子滴落在红毯上,滴出几乎不可察觉的细响,而在无语无言的地方,却是清晰的传入了人耳。
母亲,您可知,您的女儿在找您,您的族人在等您?
母亲,我有胆量跨越两地之间的生死之界线,我敢独身一人到茫茫沉沦来寻你,可是,这一段距离,在我眼里,却是天遥地远,让我无法向你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