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是祝斯桥在说,陆泽宁偶尔回应两句,更像是敷衍。
祝斯桥知道,陆泽宁一时间肯定无法适应两人身份的转变,不过他对自己跟陆泽宁这么多年的感情有信心,那一声“哥哥”,只是时间的问题。
迪莉娅餐厅位于京市黄金地段,是城中老牌的西餐厅,据说是百年前来京市创业的洋人所开,推出的欧式餐食非常正宗。
一坐下,祝斯桥就下单了两份英式司康饼。
“我记得一份可不够你霍霍,两份对你来说又太多。
不过没关系,今天我们有两个人,你要是吃不下,就扔给我好了。“
除了亲人,谁又会愿意吃自己剩下的呢?
而祝斯桥从小就养成了吃陆泽宁吃剩的的习惯,他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很快,一壶伯爵红茶跟两份司康饼就送上来了,还有几份装在骨瓷小碟上的蘸料。
祝斯桥熟练地叉起一块司康饼,用餐刀横面切开两边,往上面涂上草莓酱。
“来,你最爱的草莓酱。
‘迪莉娅’你也很久没来了,据说老chief已经退休,回去欧洲养老了,现在的总厨是他的亲传弟子。
试试,看味道有没有变化。“
陆泽宁小口小口地品茶吃饼,东西是好的,只是,现在的她显然没有心情享受这样惬意的英式早餐。
“宁宁,好吃吗?”
陆泽宁的沉默对祝斯桥而言有点难熬,在他记忆里,他跟陆泽宁除了她跟沈怀瑾刚订婚那会儿,从来都没有生分过。
“好吃的,谢谢你今天带我过来。”
祝斯桥放下手中的餐巾,看向陆泽宁,“宁宁,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恨我老爹,但同时又觉得对不住我,是这样吗?“
不愧是二十多年朝夕相对的两人,祝斯桥把陆泽宁此刻的心情解读得一览无余。
被说中心事的陆泽宁更加不敢跟祝斯桥对视,她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偷走了祝斯桥的家庭幸福。
“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陆泽宁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些什么来回应祝斯桥。
祝斯桥站起身来,从餐桌的对面来到陆泽宁旁边的位置坐下。
他把陆泽宁的小手牵了过来,“宁宁,我这样说好像有点自欺欺人,可现实是,在这件事上,我妈妈跟我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因为佩姨跟我老爹的隐忍,至少我妈妈在去世前,都认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而我,你知道的,在我心目中,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这样的我,又怎么会因为上一世的恩怨而迁怒到你身上呢?
如果你一时无法接受我跟你是亲兄妹,那我们就保持原状。
我依然是你的斯桥哥哥,我们俩仍然是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无关血缘,无关我跟你是谁的孩子。
我知道你的环境很艰难,所以,不要推开我,可以吗?“
不管有没有祝醇跟宁佩这笔糊涂账,祝斯桥对陆泽宁的呵护之心一直没有变过。
在祝斯桥眼中,陆泽宁就应该是在钱堆子里教养着的京圈富贵花,迷人、闪亮、自信。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认为自己是罪人,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好像她欠了全世界一样。
陆泽宁低着头,早已泣不成声。
祝斯桥一把将陆泽宁揽入自己怀里,轻扫着她的后脑勺,“不怕,有哥哥在。”
时间一晃就到了天皇需要支付资金的日子。
马可胸有成竹地坐在办公室里,不时刷新着公司用来收款的账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