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台上跪着俩人正是张强和刘翠翠。
二人被绑了双手,脖子上一人挂了一双破鞋,看得出昨晚被用了刑,身上,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鞭伤。
旁边还站着两个戴红袖箍的人,说是公社革委会派来的。
唐卫国宣布大会开始,底下议论的人才安静下来。
公社来的两个人疾言厉色的批判了这件事带来的恶劣影响,然后又逼迫刘翠翠承认自己是nlm,还号召大伙集体泄愤,对这种行为进行实打实的批斗。
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村民,好像集体被点起了无名的怒火,好多人拿着烂菜叶,臭鸡蛋往张强,刘翠翠身上扔,更有甚者拿起石头就砸了过去,没多大的功夫,二人身上头上已经臭不可闻,还有被石头砸破的血迹顺着额头往下流,那场面都不是惨不忍睹可以形容的。
夏小满和唐天站的远远的,看着眼前的场面,她有些恍惚,这本是张强刘翠翠之间的私密事情,现在被曝光在大众的面前,怎么就能引起大伙这般激怒的情绪,二人的行为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对他们又造成了什么损害?使得这帮人如魔鬼附身一般残忍冷漠,真不明白他们的怨气又所谓何来?
每个人的脸上表情只有两种,冷漠和兴奋。
夏小满摇摇头不想再继续看下去,准备和唐天一起离开。
这时刘翠翠突然站起来,二目圆睁,怒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她歇斯底里的大喊:“我们有什么错?我死了男人,他也是单身,我们在一起有什么错?我稀罕他,他稀罕我,我们没偷没抢,我们招惹你们谁了?我们侵犯你们谁了?让你们对我们这么大的敌意!”
听了刘翠翠的一番话扔东西的一般人有了短暂的错愕。不知道谁在一旁喊道:“别听她的妖言惑众,她的行为就是lm行为,无耻至极,大家要保持清醒,坚决不能容忍这种行为,必须抵制,必须严惩!”
此言一出,大伙的激情又被点燃,新一轮的谩骂,侮辱又开始向二人攻击。
夏小满实在看不下去,拉着唐天就往回走,路上碰到正准备去寻她的谢兰。
三人做着伴一起回了家。
进了院子,谢兰洗干净手,招呼着夏小满。
“小满,你把你买的那些布料棉花都拿出来,让我比量比量,看看怎么裁剪合适。”
“嗯,不急娘,你先歇歇,一会儿咱进屋去。”说着去灶间给谢兰端了一碗水放在面前,“喝点水吧,今天的天儿挺燥的。”
谢兰端过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一大早就被喇叭嚯嚯起来,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上。你说说这帮人是不是疯了,怎么一个个的对一个寡妇下那么狠的手。唉!这世道啊!”谢兰忍不住唠叨着。
“娘,这种事你和我爹就躲远点,咱们帮不了谁,咱做到不落井下石害别人就行了。”唐天眉头皱成一团,这种事情但凡有点人性的都看不下去,但是谁也阻止不了,谁让这个世道就是这么的黑白颠倒。
“你爹早就回家了,他也是看不下去,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啊,你说说人家俩人你情我愿的事,别人跟着激动个啥。”
夏小满对于她这个婆婆有了新的认识,没想到谢兰的思想倒不似这封闭的山里人这般顽固愚昧,倒是通透明白的很。
“娘,你说的真对,他们二人男未婚女丧夫,做什么事情都与他人无关,确实不应该受到这样的侮辱和谩骂。”
夏小满深切感受到了有些人的冷漠嘴脸,看来平时的一团和气也不见得就是真心的,人心险恶真的一点不假。
谢兰跟着夏小满进了屋,夏小满从柜子里拿出来买的布料和棉花。
两匹布是深蓝色的,一匹是深灰色,还有一匹是黑色上面有暗红提花。
谢兰拿手比量比量,心里盘算着,这些布四个人一人做一套棉衣还有剩余,她琢磨着用那块黑色带暗花的布给夏小满做个外穿的棉衣。
“小满,我看你买的这些布也用不完,我想着给你做一件外穿的棉衣咋样啊?”
谢兰和夏小满商量着,毕竟都是夏小满买回来的,就算自己有想法也要小满同意才行。
“行啊。就是娘您太辛苦了。”有人给做现成的,她当然乐意了。
“说啥傻话呢,我和你爹还都挺感激你呢,我们老两口都多少年没穿过新的棉衣了,得亏你惦记着我们。”说着眼眶竟有些发红,自己养了六个儿女,还都不如这个刚进门的儿媳妇体贴。
“娘,孝顺你们是应该的,你咋还和我见外了。”夏小满从心眼里挺喜欢她这个婆婆的,是非分明,不偏不倚,说话做事也是干脆利索。关键脑子清醒活的通透,更是难得。
谢兰是个手脚麻利的,和夏小满说着话手里忙活着,一上午的功夫就裁好了两身的布料。
唐天看她们娘俩在屋里忙活着自己也帮不上忙,就上山转转,看看能猎到什么野味,改善改善伙食。
他一路上山,隐隐看到山下晒谷场的方向人头攒动,看来大会还没有结束,他不禁摇摇头,真不知道为了别人的事情,耽误着地里的收割值不值得。
唐天的运气不错,上山不久就在一个草稞子里发现一只兔子,还未等兔子反应过来,就成了唐天的囊中之物。
回到家,夏小满和谢兰还在屋里忙碌着,唐天把逮到的兔子扒了皮,做这个他早已手法纯熟,不大的功夫,一整张的兔子皮就被扒了下来。
今年的水草丰茂,兔子长得很是肥美,唐天剁了一大锅的兔肉,清洗干净,又焯了水,锅里烧油放了葱姜蒜爆香,下了兔子肉翻炒,炒出水分,放了酱油花椒大料调味,知道夏小满爱吃辣椒还扔进去几个自己种的辣椒,撒了一把盐,放了足够的水,小火咕嘟着,他就去喊唐镇远,一起来吃兔肉。
夏小满和谢兰一直在屋里忙活到太阳下山,屋里彻底看不到,二人才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