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烧着好几个炭盆,暖烘烘的。
虽然已经很暖和了,泾州王依旧穿着厚厚的衣裳。
这会儿已经不是寻常百姓的打扮,换回锦衣貂绒,头上没有戴冠,头发随意的用一根带子束在脑后,看起来很居家。
这就顺眼多了,当初泾州王若是扮演个富家翁,顾玖或许不会怀疑。
泾州王身边立着那位老者----孙老,李五和泾州王的姬妾,都被单独关押着。
泾州王看到进来的顾玖,唇角扯出一抹冷笑,“哟,顾小神医来了。”
顾玖也笑着,举起手,五根手指晃动一下打招呼,“王爷您好哇,又见面了。”
泾州王一声冷嗤,懒洋洋坐着,伸手在炭盆上烤烤手。
顾玖也不跟他客气,径自拖了把椅子过去,也坐在旁边,先把手烤了烤。宣州的冬天还是很冷的,坐一路马车,她手脚都冻的不听使唤了。
“自从被带到这个小院,本王就苦思冥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泾州王的声音沉沉的响起来。
“想啊想,除了顾小神医,本王实在想不到哪里露出了破绽。原以为,顾小神医小小年纪,单纯可爱,没什么心机,没想到,本王阅人无数,居然也有走眼的一天。”
顾玖抬头望着泾州王,泾州王直勾勾盯着她,眼里都是讽笑。
顾玖眨巴着眼睛,“您没看错,我就是单纯可爱的呀,但是,谁规定单纯可爱就不能聪明了?”
顾玖指指自己的脑袋,“我单纯可爱,但这里又不傻,明晃晃的疑点摆在面前,看不见才真是单蠢了。”
泾州王道:“本王哪里有疑点了?”
顾玖把眼睛睁大,“不会吧,你们露出的马脚比马毛也少不了多少,你们不会以为自己毫无破绽吧?”
泾州王:“……”
这小东西讲话好气人。
“说说看,本王哪里露马脚了?”
“首先,能花三千两买人参的,却住大杂院,这不合理。”
泾州王辩驳:“也可能是花光积蓄买了人参,才无奈住了大杂院,这一条算不上。”
“那好吧,也有道理。”顾玖承认这种情况也很可能,“然后,大杂院里的人,构成太单一。”
泾州王皱皱眉,这个他没明白,“怎么说?”
“一个家庭的组合,有老中青三代,或者四代,何况大杂院那种环境,一般都住着几户人家,起码得有一两个孩子吧?没孩子,小少年也成啊!”
“可是,没有。不光没有孩子,还没有当家主母。就一个少妇,还长着一张祸水一般的脸,长着祸水一般的脸也就算了,院里血气方刚的男人,还当她是空气,眼睛都不带看她一眼的,你说怪不怪?”
泾州王仔细想想,不得不承认,顾玖的话有道理。
他们的组合的确不像一家人,而他的姬妾,下属们的确不敢多看。这些在普通人眼里看不出毛病,在心思敏锐的人眼里,处处都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