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太医都请来了,此刻她若是推脱也说不过去,便颔首应下了。
“好。”
卫燕轻轻说道,抬首间撞入一双灼灼的桃花目,带着和煦笑意,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杭州江宅
江南多雨,这几日又是昏沉沉的阴雨天,飞檐翘脚上滴滴答答垂下一串雨点来,好似绵延不断的珠帘。
秋闱在即,江老太太前些日子派人来叫江桐回府一趟,吃顿家常便饭,再去祠堂祭拜一下先祖,好保佑科考高中。
所以福叔一早便将马车拉至宅院前,等着江桐出门。
江桐穿了件天青色的航绸直缀,黑发盘在束带中,较之往日的月白皎洁,多了几分厚重的质感。
因为腿脚未愈,福叔搀着他上了马车。
江桐如今与江家的关系得到了缓和,除了久居在外、鲜少回府的江琉,其余人都对他都同从前无异了。
而这良好局面的促成,一靠他自身心态的转变,二靠江老太太的周旋。
对于此事,福叔是最乐见其成的。
且他很明显地发现,江桐与原先大不相同了。
那股子冷清的性子虽犹在,却并非是从前那般冷心冷情,毫无温度了。
而这所有的改变,还要托卫燕所赐。
若不是她如此果决地和离。
未让江桐接受这番打击。
江桐的心境定不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所以到头来,这一场是是非非还是令人唏嘘。
江桐上了马车,福叔开始驾马。
车辙辘辘,在潮湿的青石板砖上留下两行辙印。
马车往江府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经过几处闹市、几处街口。
江桐在车内亦捧着书卷,他如今刻苦非常、已至手不释卷的地步。
尽管车窗外声嚣喧杂,他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埋头静阅,神情专注。
直到马车路过一处街口。
车窗外传来一个女子清越的叫卖声。
“卖胭脂咯,上等的胭脂、水粉。”
市集上,摊贩多以男子为主,所以这清脆的女声,在众人男子的吆喝中,异常突出,让人听得真切。
江桐浑身一僵。
当是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手中书册,抬手撩开了竹制的车帘,往窗外看了出去。
熙熙攘攘的街口,人流如潮。
一行人挤在卖脂粉的摊子前,排着队卖胭脂。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