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嘴唇翕动:“你安插了卧底?”
“非也。”奚旷顿了顿,目光掠过院门外亭亭站着的桑湄,朝她招了招手,“卿卿,过来。”
这一声呼唤堪称是柔情似水,直听得南邬皇室所有人毛骨悚然。
在朱策的注视下,桑湄低眉顺眼,提起裙摆,跨过门槛,朝他款款走了过去。
从门口到奚旷的座位,约有十丈的距离,她身覆绒裘,裙摆轻摇。
她在所有熟悉的、震惊的目光中,袅袅来到了奚旷身边。
“殿下。”她福了福身。
“清鸾?!”她听见身后的父皇失声喊道。
她一动也未动,只是直起身来,望着奚旷:“殿下找我来,是有何事?”
她的父亲、她的庶母、她的兄弟姐妹,在此受苦,可她竟然还能对他露出一个和平时并无二致的浅淡笑容来。
没有惊讶,没有恼怒,没有怨恨,更没有恐惧。
就好像她与他们素不相识。
桑湄在奚旷身边坐了下来。
他坐的椅子虽然宽大,却并不是设计供二人使用的,她坐下,也无非是因为他摁着她的腰,强迫她在所谓家人面前与他紧紧挨在一处罢了。
果然,看到她几乎依偎在宁王怀里的模样,下面的人脸色简直五彩缤纷。
“清鸾?你不是死了吗?”南邬国君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桑湄蹙了蹙眉,看向奚旷:“他说的是我?”
奚旷伸出一根食指,抵住她的嘴唇:“你不必说话,听着就好。”
他搂着桑湄的肩,笑盈盈地说:“桑公,你口口声声告诉本王,清鸾已死,那如今在本王身边这个,又是谁呢?”
国君看了看奚旷,又看了看桑湄,忽地大怒起来:“清鸾!你居然叛国!”
他身上有伤,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又踉跄跌坐回地上,气喘如扯风箱。
太子本在呆呆地望着桑湄,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直到被父亲一巴掌拍醒,才猛地反应过来,失声道:“是你早就串通了北炎,偷了皇宫密道图?”
桑湄看了一眼奚旷手里的地图。
她确信她没有见过,也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