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乞求地看着她,盼望她能说出点儿什么来,可虞春娘只是紧紧闭着嘴唇,目光慈悲温柔。
“是我太慢了……”咸涩的泪水滑过唇畔,他垂下头,自言自语道,“我总想着,时间还长,还来得及,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成事……我曾经在心里发誓,终有一日,要给母亲正名,要给她皇后之位,可是我却忘了,人算不如天算……”
他的额头,再一次抵在了她的膝盖上。
窗外起了风,有一些枯萎松动的花瓣从枝头飘落,落在了桌面已损坏的消寒梅花图上。
虞春娘对着窗外看了一会儿。等到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面前的年轻人时,他已经又沉沉睡去了。
她垂着眼,手指轻轻梳着他乌黑的乱发。
良久,一滴水珠落下,渗入他的发中不见。
作者有话说:
18:00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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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奚旷在望山小院昏睡了整整一天,才终于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第二日的阳光穿过窗棂,照亮了整间屋子。
庭院里的花草依旧鲜艳茂盛,鸟雀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依旧在枝头欢快蹦跶着,欢叽叽喳喳,吵闹不停。
奚旷想起那只不知所踪的蓝仙儿,又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他在床上躺了片刻,终于起了身。
“来人。”他站在门口。
“属下在。”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似的,朱策道,“昨夜殿下来找春夫人说话,后来睡着了,属下就安排春夫人住到别处去了。”
奚旷点了一下头,又伸手揉了揉额角。
连醉几日,他对时间的概念都变得不甚清晰,自然也想不起昨天究竟对母亲说了些什么。唯一记得的,只有那沉甸甸的痛楚与悲哀,压在心头,叫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传话下去,准备伺候洗漱。”
宁王殿下的寝殿每日都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他发号施令。看着自家殿下终于踏足此地,柏树简直要泪如雨下:“殿下快请。”
这才过了多久啊,殿下就已经消瘦成了这样。
桑姬的失踪,本就是王府中众所周知的事情,谁知道等殿下回来一查,竟还查出了桑姬被人陷害小产一事。
真是雪上加霜,连日来,他们做下人的,没有哪个敢抬头做事,只肯当个闷头鹌鹑。
而他柏树是宁王殿中贴身伺候的内侍,宁王对桑姬有多看重,他都看在眼里。本以为已经做好了殿下大受打击的心理准备,没成想,当真的见到的时候,他还是心痛万分。
当初那个在北炎皇宫救自己于马蹄之下的英武少将,如今怎会潦草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