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从后厨转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油纸包。
“一些清粥小菜,不值钱,就算了,当我给两位公子的践行。”
说着他又将油纸包拿了出来,“这里面是些烙饼,别着急拒。”
“从这儿过去一路都是逃亡的,莫说住店打尖儿,就是茶摊儿都没有了。”
“你们是英雄,把西晋匪贼赶出去,以后到通州来,小老儿再请公子喝酒吃肉!”
裴公子看着那包还从封口处冒着热气的油纸包,里面隐约还传来肉香味。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受到陌生的好意了。
但凡知道他们要去同昌从军,无一不是热泪盈眶。
他的心里却有些堵得慌。
汤啸接下油纸包,“多谢掌柜的提醒,但是钱您还是收下。”
掌柜摆摆手,“英雄,十几年前,小老儿有幸遇上纪大将军,将军走的时候尝了小老儿的烙饼,将军说打了胜仗就再来吃。”
“小老儿觉得这就是胜仗烙饼,这饼不一样,我不能收钱!”
汤啸抿了下唇,最后点点头道,“多谢掌柜的,等我们打胜了,再来您这儿下榻吃饼!”
——
纪韫璋在书房醒来的时候,身上的毯子滑落。
他转了转有些酸疼的脖子,桌子上那本他年少时父亲送的兵书,里面加了一封信。
他皱了皱眉头,抽出信就是那一手熟悉的簪花小楷。
陡然之间,他有一股不安感涌上心头。
信不长,寥寥十几字,却让他骇然。
吾父之错,寝食难安,边关之乱,父债女偿。
她要做什么?!
纪韫璋跌跌撞撞跑出书房,正好遇见,着急上火的海棠。
“海棠,夫人呢?”
海棠看到纪韫璋都快哭了,近日来府中情况微妙,谁也不敢上前去触霉头。
“夫人昨晚就进宫了,一夜未归!”
海棠不敢猜测,是不是宫里知道了夫人的父亲是叛贼木春,才把夫人抓了起来。
纪韫璋的面色一愣,她、她进宫做什么,难道她以为她一条命就能抵得掉木春的所作所为吗?
“让吉星备马,更衣进宫。”
“是!”
临近上朝的时间,纪韫璋直奔凤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