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睡吧!我的阿弟。”萧玉婉轻声说道,她把年轻皇帝遮脸的几缕乱发给抚到了脸后,“既然如此痛苦,当年何必要争这储君的位置呢?”
当她说到这里,忍不住苦笑一声。
当年若非争到这帝位,或许他们姊弟两个的葬身之地野草也得有一人高了。
正想到这里,她突然感到自己的一只手被人握住了。
她低下了头。
“阿姊,朕刚刚做梦了。”萧玉衡并未睁开眼睛却轻轻说道。
“睡吧!皇上,时辰尚早,明日还要早朝呢!”萧玉婉轻声安抚道。
萧玉衡轻轻摇摇头,此时的他似睡似醒:“阿姊,朕梦见了那年冬天,你还记得吗?就是下了好大雪的那个冬天,母后还在,带着我们俩在华林园游玩赏雪。”
“本宫也还记得那天。。。。。。还记得那天就在那华林园里,你跟那孩子发生了争执,结果你和他打起来了……”
“呵呵。。。。。。每每梦到那天,总会连带着想起他来,真扫兴。”萧宝裕嘴角挂着一抹微笑,“朕活到现在,与人打架也就只有那一次,结果还打输了。”
“当时是为了什么呢?还有魏国来的宣明公主和那位清河王怎么得罪你了,你要放狗咬他们。”
“朕就是觉得他们讨厌,明明是茹毛饮血的索虏,却要着我汉衣,习我礼仪,在我大齐的朝堂上,还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就来气……再想想那年寿阳的战事,索虏无故扣边还掳掠我大齐军民,想想就恨得牙根发痒。”
“哎,当年之事那又何必呢?若是得宠的皇族,怎会在那时跟着魏使来我大齐,何况那时你们都还年幼,征伐之事也不是他们小儿能左右的。”萧玉婉叹声说道。
“五胡乱华,索虏占我北地大好河山,虽然那是他们祖辈犯下的罪恶,但有朝一日他们长大成人,也会寻着他们父辈足迹来犯我大齐,索虏都是该死!”
“又作小儿言。”萧玉婉淡淡一笑,“皇上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孩童了,要知道如今国祚不稳,国内巩固皇权,外交结好魏国才是当前的国策,一味征伐劳民伤财,对两国都是不利。”
“这些朕都知道了,阿姊。”
“对了,皇上答应过阿姊。准备何时向魏国提亲,迎娶宣明公主?”
“这个……容以后再议吧!朕的正宫不缺那个摆设,一想到那是个索虏女子,朕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萧玉衡突然睁开了眼,一把抓住萧玉婉的手,“阿姊,朕除了阿姊之外不要任何女人。”
萧玉婉莞尔一笑,把手抽出:“皇上又在说傻话了,阿姊毕竟是阿姊,不能为我萧氏一门开枝散叶。”
“那我不管,我只要阿姊陪我。”
萧玉婉轻轻抚摸着萧玉衡的脸,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婉。
就在这时,萧玉衡突然一脸郑重,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这让萧玉婉有些惊讶。
“怎么了?皇上?”
“阿姊,你猜那个萧宇是真疯还是假疯?”年轻皇帝问道。
“疯病岂能有假?都那么多年了,如果说陛下即位之时,他突然疯掉,那我也会怀疑他是在装疯,但他痴傻之病确确实实已经有那么多年了。”萧玉婉眼眸眨了眨,“陛下可还记得,当年江夏王爷为了给萧宇治病,那也是遍访天下名医的,现在太医院还有病志,怎能有假!”
“这些朕都知道,况且他被廷尉署羁押的这三年,每隔数月就有眼线向朕禀报他的情况,三年来日日痴傻,我也不相信他的疯病是装出来的。”
“那陛下到底在疑心什么?”
萧玉衡沉思片刻,他继续说道:“朕也不知道。那天朕见到他第一眼时,朕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不像痴傻之人。”
萧玉婉心口猛然上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