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旭严肃的点点头:“好,我马上出发。”
江白今夜难的没有出门应酬,自己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屋子里就点了一只油灯,灯芯剪的很短。
江白眉头拧成一团,对着豆粒大的火苗发呆,今日在李家的谈话,反反复复在他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李任由说出的所有理由,都合情合理,可是就因为李任由说的太过真实,反而让江白觉得不真实。李任由作为曾经的稽密司一员,更不该是这样没有任何隐瞒的把所有详情全部托出,这更像是为了取得信任,刻意为之。
“难道,真是因为他在周三爷身边见过我,才会对我如此信任?”灯火跳了几跳,思路更乱。
在李家下人眼里,家主今日的心情确实不错,居然还吃了一份宵夜。
黄卫忠冷着脸站在仵作面前:“你说什么?高准是急病攻心而死?你特么的检查清楚没有,那家伙身子壮的像牛,怎么会急病而死?”
仵作不急不慢的收拾着手里的工具:“是真的,高营正前几日中暑,郎中给他开了药,让他吃上几天,好好歇息,可是昨晚他又去了春云楼,喝了很多酒,又是几个人大被同眠,阳精损耗过度,伤了内里,造成突发死亡。”
黄卫忠皱起眉头,一脸的匪夷所思:“真是这么死的?”
:“嗯,不信你再找别人验一验,我几十年的经验,能看错?”仵作看起来苍老不堪,说话气息不稳,却是自信满满。
:”妈的,这两天中了什么邪,先是老沈被毒蛇咬伤,断去一脚,只能在家养病,又是高准急病攻心而死,哪有这么巧的事?”一连失去身边两员亲信,黄卫忠心里隐约觉得不对。他喝着闷酒,对安娘子诉苦。
:吃点菜,别喝闷酒。“安娘子给黄卫忠夹了点菜,好像无意的说:“会不会有人故意使坏啊?针对你,还是针对我呢?”
黄卫忠重重的把酒杯砸在桌上:“谁敢?”
:“啊呀,发那么大火做什么呢。再说了,这休山县,水浅王八多,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有人坏着呢。”
:“谁?姓李的?”黄卫忠瞪着血红的小眼珠子问。
安娘子妖媚的拢拢鬓角:“我哪里知道是谁,你在休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得罪过谁,你自己不清楚?怎么来问我。”
黄卫忠盯着一桌子的酒菜,思索再三,转移了话题:“那个铁器买卖,你是怎么想的?让给李家?”
:“那还能怎么办,虽然说休山县城五大家,实际上四家合起来都未必有李家的家大业大,怎么争?”
:“诶,我问你,如果我把李家搞掉,你们四大家能给我什么好处?”黄卫忠好像说着玩笑话一样轻松。
:“不,你可以打压他,但是不能弄死他,至少不能是军队出面。”安娘子放下手里的筷子,神态严肃:“休山县有今天,靠的是借助地理位置发展商业,这么多年来,大家都牢守规矩,不使用暴力。
如果你不守规矩,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那大家都会对你警惕戒备,你会得不偿失。不管怎么说,没有这些人每年提供足够的银子给你发饷,朝廷有多久没有给你发足饷了,你还养的起这么多兵吗?”
黄卫忠眉毛皱在一起,两眉间几道竖纹刀刻一般,:“这铁器生意要是再被他李家独家经营,他更能凌驾在你们几家之上,嘿嘿,到时候,这休山县就没有什么五大家了,就剩他李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