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依旧肆虐,望海楼中的众人却对十几里外发生的血腥之事一无所知。
几位大人围坐在火炉边,身上的湿气渐渐散去,但心中的忐忑却并未减少半分。
他们不时偷瞄着孙燚,孙燚面色凝重,看着眼前这几位狼狈的官员,心中思绪万千。
“余大人,林大人不在,你掌管一城,血案的详情,你是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孙燚突然发问。
余光中身子一震,手中的大碗差点滑落,“回大人,下官冤枉!”
孙燚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似乎要穿透余光中的内心:“哦~~~?冤枉?如何冤枉?”
:“回大人,我等当时被朝廷的钦差软禁起来,逼迫我们检举揭发林大人,这里的情况,我等并不知情。”
此时,雨势似乎小了一些,但海风依旧呼啸着。孙燚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依旧阴沉的天空和波涛汹涌的大海。冷雨扑在他的脸上,让他的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
:“那谁是知情者?陛下让你们牧守一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死了几百人,你说你们不知情?请问余大人,你们这些官员,说你们高高在上,尸位素餐,不为过吧?”
:“侯爷!臣有话说。”何万山突然站起来,红着眼,情绪激动
孙燚转过身,冷冷的盯着他看,走到他面前:“你说,我听。”
:“刑部的马正庸大人一来舞阳城,就暂时停了我们的职位,收了我们的职权,甚至约束了我们的行动。我手下的捕快差役都由他的人调派,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行使职权的机会。”
:“他们没完没了的要求我们检举林大人,罗织了一大堆罪名,要我们签字承认,我们如何敢认?这段日子,其实舞阳城完全就不在我们的管辖之下。”
:“舞阳血案,事发好几日后,才传到我的耳里,缉拿凶案,本就是我巡检长的份内之事,我找过他,可是他说,命案是小事,林城令所犯之事才是动摇国本的大事,我唯一要做的,就是,积极检举揭发林城令的所作所为。”
:“后来听说他以我们的名义上了奏折给朝廷,那折子只是盖了我的官印,下官看都不曾看过,更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早听说侯爷公正廉明,嫉恶如仇,下官恳请侯爷查明真相,还下官们一个清白。”
何万山语速极快,义愤填膺又充满委屈,洋洋洒洒说了许多,一头跪倒在地上,以首叩地:“请侯爷查明真相,还下官一个清白。”
余光中和宋启明同时从凳子上滑落下来,跪倒在地:“请侯爷查明真相,还下官清白。”
孙燚在一边凳子上坐下,四平八稳,不动如山,沉吟片刻:“起来吧,马正庸和陈尚忠呢?为何没有与你们一同前来?”
:“启禀侯爷,我来之前,告诉马大人前来迎接侯爷,其他的,下官不知。”
:“林全栋,带一百人,去把那两位大人请来,刘国光,你亲自带路。从现在开始守备军只能听我指挥,明白吗?”
:“下官明白。”刘国光气沉丹田大声应道。
随后小声嘀咕了一句:“下官早就受够了这番鸟气。”
十几里外,那群劲装骑士正赶着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前行。他们找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开始挖坑掩埋尸体。雨水混合着泥土,让这个过程变得异常艰难。
挖好了坑,他们将马正庸和陈尚忠的尸体以及那几个捕快的尸体一一丢进坑中,然后快速掩埋。
做完这一切,他们骑上马,驾着马车,消失在雨雾之中。
雨势逐渐减弱,但天空依旧阴沉得让人感到压抑。望海楼内,气氛凝重。孙燚坐在凳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