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回头确认之后,他依旧会打心底里感到放松。
她是一位真正的修女,一位仿佛象征了「神圣」一词的人。
不要误会,阿波尼亚并非教堂里的那种修女。但在疗养院的大家眼中,她比所有的修女都更为神圣。
她会安抚每一个人的情绪、她会为每一个人悲惨的命运平等的落下眼泪、她会为每一个伤者祈祷主的恩泽……教堂的那些修女们可做不到。
“这是我应该做的……请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好吗?”
阿波尼亚对人们的这种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一开始她还会努力解释并让他们不要把自己想的太过出尘。
但后来她就意识到这样做根本没有作用,人们对她的态度反而愈发的……奇怪了起来。
久而久之,阿波尼亚也放弃了纠正他们的想法。虽是谬赞,但也是一片心意……厚颜接受虽是罪过,却也不能辜负大家的寄托。
“没问题,事情是这样的……”
……
“这样吗……真的是一位,奇怪的先生呢。”
在阿波尼亚明确了她的「请求」之后,三人皆是很自然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自己知道的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复述了一遍。
对于阿波尼亚的「请求」,任何怠慢和拒绝的想法对他们而言都像是亵渎一般不可接受。
阿波尼亚也因此成功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里面那位「病人」确实有一些特殊。
排外、孤僻、不善言语……阿波尼亚并不想给任何人下定义或者标签。但通俗来讲,三人只言片语的描述在她脑海中构成的就是这样一个形象。
“是的,不仅奇怪,而且根据野尼医生所言……他好像还极度危险。”
为了尽可能的全面,负责了解情况的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野尼医生的「证词」说了出来。
「野尼医生」,就是那位说要把起搏器吃了的医师。
“没关系,让我和他谈谈吧,好吗?”
说完这句话,阿波尼亚便已经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而原先挡在这里不让别人进入的野尼医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让开了位置退到了一旁。
阿波尼亚对于这种态度的转变并不意外,她推开门就走了进去。对于自己刚刚发出的「请求」,她也并不需要等待对方的回答。
她的「请求」,似乎从来都不会被拒绝。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自己言辞中那种堪称「绝对」的说服力从何而来。
但自她具有意识起,自己似乎就没受到过他人的拒绝——阿波尼亚的,从来都不会被拒绝。
那个始终不肯摘下面具——之前野尼医生是这么说的——的男人正坐在他自己生起的一团火旁边。
这是一间急救室,这虽然有酒精和棉花这种极度易燃的东西,但为了绝对的安全,这里杜绝了一切可能起火的因素。
所以,这团火说是「凭空出现」似乎并非是医生精神错乱的失言。
不过,说起酒精……阿波尼亚四处张望了一下,一眼便可尽收眼底的空间里似乎并没有出现这种在医疗领域必不可少的东西。
倒是有盛放酒精的器皿……就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四处散落着。
他……似乎把酒精全部喝掉了?
阿波尼亚看了看男人几近赤裸的身体,只有一点点已经发黑了的布条挂在身上,堪堪遮住了一些关键的部位。
寻常女性见了这副样子,只怕是会捂脸窜逃,但阿波尼亚只觉得心中悲悯——这位先生,此前的遭遇一定无法想象吧。
除了身上的衣物之外,男人的身体有些发红——这是被冻伤的标志,但这些发红包的部位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根据野尼和那位工作人员小姐的描述,刚发现他的时候,男人身上的冻伤足以致死……这样说或许都已经算是保守的了,野尼医生甚至想直接给他下达死亡判决书。
但此刻,在未经过任何治疗的情况下,他却已经几乎痊愈——就在她观察的那么一小段时间里,最后一点发红的区域也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