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一个人
是不是只要对一个人的肉体有渴望,那么无论他在做什么,一举一动看在眼里都像是对自己的勾引?
陈朱想不明白。
交媾的肉欲是来源于那颗日渐骚动的心,还有,蓄意的纵容。
陈朱站在二层的护栏边上,低着头正专心致志地拿着把鱼竿调漂,海风把她半干的秀发吹得飞扬。
她不欲让景成皇帮忙,打下手也不行,自己来琢磨。
这一点上确实像个固执又喜欢钻牛角尖的小古板。
景成皇由着她。安静地倚在栏边,腰靠冰凉的钢条,点了一支烟伴着。
橘色的日光像是一层被微风吹着从天撒下的网,闪闪熠熠地罩在海面天边,刮起一层层钻石般的鳞片,余晖苍茫。
烟支在手中蔓延猩红的火光,安静地随着呼吸一下下地燃亮。再刚毅冷峻,魅惑沉敛的人都似在这样的平和沉默中被柔化。
陈朱颇费了些时间才研究透彻怎么抛竿,给深海里的鱼喂饵。
当然,是字面意义上的喂饵。她可不指望真能钓上小鲨鱼。
她口里咬着块润喉的薄荷糖,双手压在栏杆上,半个身子都快要伸出海面去眺望,默默说,吃吧吃吧。多吃一些。
直到天边的圆圆一个咸蛋黄入了海,只剩下胭脂的余烬蒙着层天色的阴翳。
看完日落,天幕已经换下了那一帘胭脂红,幽蓝色逐渐深刻,伴随着零星廖阔。
陈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才手忙脚乱地摇轮收竿,原来上当的是条不到二十公分的baby鱼。
要丢回海里吗?这商量的语气说得不无遗憾。
丢吧。他抬手,掌心贴了贴她被风吹得冰凉的脸蛋,拉着陈朱的手就回舱里,一边淡声问,饿不饿?
有点。陈朱摸摸肚子,一边点头。
除了驾驶舱,基本没有让服务人员上船,舱内的供应设备却一应俱全。
陈朱趴在沙发背上,手枕着脸颊,依旧从窗前看外面的夜色。
船只离得海岸很远,依稀看到码头那边的灯光和高高低低的建筑物,还有偶尔经过的一两只轮船。
假如还在舱外的话,一定还能听到鸣笛声。
备好的食材都是新鲜现成的,只需要按照自己的喜好烹饪加工就好。
景成皇在料理台旁微躬着腰洗手。旁边几十万的腕表就这么随意丢在大理石上搁着。
桌上摆好饮料和食物。
他抬起眉眼,深邃的轮廓在照明灯下显得清隽无害,连望向她纤薄背影的目光都凌淡得如拥星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