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俪兰笑笑,“当然可以。”
林俪兰给他们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关好了门窗。回到自己的屋里,看着窗外黑乎乎一片,还时不时传来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树欲静而风不止。
只愿鹿儿能够像以前一样快乐无忧的长大。
翌日。
林至清拉着赫连灼跟在林济思身后。他们一直走到林庄的后院,进了杏林,还越过了一个小山丘,林至清觉得他们已经走出了杏林。路面很湿,石头路很滑,虽然林至清走得很小心,可还是摔了好几次,赫连灼更甚。林济思时不时转过头来看看他们,摔倒了就等他们自己爬起来,然后接着走。等他们走到小木屋时,林至清和赫连灼都满头大汗,脸颊红彤彤的。一个高瘦的老头手里拿着碗筷刚好从屋里出来。
“师父。”林济思这般对老头喊道。
老头随即转身回屋,“进来吧!”
这老头满头银发,留着长须,也都是银白色的,目光深邃,手指像干枯的老树,穿着粗布麻衣,却让人觉得很威严。
林至清拉着赫连灼老老实实地坐在老头对面,不敢乱动。
“师父最近还好吧?”
“好,我怎么不好?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待会儿我还得去看看印头。”
林济思随即转头看林至清,林至清对上他的眼神,了然。立即起身,给老头行礼。
“徒孙林至清见过太师公。”
“这就是世禺家的小娃子?看着长得比世禺机灵多了。旁边这个小的呢,是谁家的娃。”
“他叫赫连灼,是赫连铁鹰的幼子。”
“哦?”老头盯着赫连灼,目光从上扫到下,似乎在找什么,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赫连灼也想说句话,但他不知道怎么说,只好作罢,紧张地受着巡视的目光。
“鹿儿,你们出去帮太师公看看院前的花苗有没有被风雨打歪。”
“好。”林至清麻利地抓起赫连灼的手就往屋外去,还不忘了给他们带上门。
林至清领着赫连灼认这些红红绿绿的花草,耐心地一个一个教他念这些花草的名字,遇到不认识的就凑过去闻闻味道,看清它的样子,把它先记在心上,打算回去问小姑他们。
等他俩溜达了好几圈后,林济思终于出来了,那老头也站在门边上,盯着他们看,眼神复杂。林济思走过来给他俩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水珠。
“跟太师公道别。”
“太师公,至清告辞。”
赫连灼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跟着林至清一起给老头鞠了一躬。林济思牵起林至清的手,转身离开。走了一段后,林至清忽然回头看了看,那老头还在那站着,像一棵老松柏,茕茕孑立。
松柏本孤直,难为桃李颜。
因为林至清的缘故,赫连灼很快适应了林庄的生活,他就像是林至清的小跟屁虫,在离林至清一丈之内必能看到赫连灼。他跟着林至清一同练剑,一同习字,一同晒药材,就连学堂也闹着跟去。林俪兰只好也给他做了一件水绿的直裾,发髻也帮他梳成与林至清一样,还有小书袋。
那天,王沁第一次见到赫连灼时,紧张,激动,差点儿落泪。那一整天他的目光都在随着赫连灼的小身影转,却不敢上前去问候一声。
第一年,赫连灼说话更流利了,还是喜欢围着林至清转。看到别的孩子靠林至清太近,他就跑过去把人赶走,自己搂着林至清的胳膊不放,凶神恶煞地瞪着其他孩子,即使他比那些孩子都矮了不止两个头。有些大孩子对他的绿眸很是好奇;而他又长得甚是可爱,就想亲近他,也被他拒之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