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今天可以接受孙董事的方案,你也知道我对你爷爷留给我的那些股份不在意。”赵略换了话题,道。
“你在意不在意股份是一回事,他认为这件事你错了要付出代价稀释你的股份,这是另一回事。如果要拿这种大的涉及到是非的原则去交换钱,我觉得很多事情就没有谈的必要了。我今天能在这个原则面前让步,明天就能在另外的原则面前让步。”
“我以为你会说,即使暂时解除了危机,保不齐这位孙董事和那位莫董事一样,日后再拿捏你。”
孟沛初道:“这当然也是我考虑的一方面。”
“你知道吗?这就是你最大的优点——坦诚。”赵略说:“一般人说了第一点理由,就会否认第二点理由。”
“可惜这么坦诚的我,也挽回不了你。”
“你不用挽回我,你也可以来看我。”
第六十六章致我那病房里的白月光
日子依旧在继续。
孟沛初带赵略去了一个葬礼,她不认识的本地某位大人物的妻子,据说已经在病榻上等了好几十年,终于撒手人寰。解脱的不仅仅是病人,更是病人的家属。
追悼会的规模很小,只有病人几位亲近的家属和朋友。主持追悼会的是病人的丈夫,面容惨白。婚姻是个神奇的制度,强行捆绑了两个陌生人,让两个人在日常生活中相互磨合,和着血和泪,面对生、老、病、死,温情又诡异。
赵略和孟沛初站在一起,给那苍白着脸的男主人鞠躬,再道一声“节哀”。走出殡仪馆,孟沛初却带她去了另一个方向,也是一个墓园,高高低低的墓碑。他带她七拐八拐,拐到一个角落。赵略看了一眼,几乎站不住。
是蒋若愚的墓。
她转身就要走,被孟沛初拉住。他扶住她的肩膀,令她面对“爱子蒋若愚”五个字。
赵略没做好面对蒋若愚的准备。她一直觉得他没有活下来和她有关系。如果不是遇到她,他就有可能好好活着。孟沛初明白她这一点,觉得她过于自责,叹口气,道:“没报成仇,也该给人家说一声吧。”
赵略生气,拳头打在他身上:“都怪你。”
“对对,没报成仇都赖我,是我逮住她的手没让她给人给药的,蒋同学,都怪我,半夜你来找我。”
赵略又被气笑:“他人那么好,才不会去找你。”
孟沛初仔细看她的脸:“你做好准备,我要跟你说一件事,跟蒋同学有关。”
赵略看着他。
“刚刚我们去参加的那个葬礼,是当年那个本该是蒋同学的那颗肾的人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