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忠怎么也未料到,自己会老马失蹄,中了三皇子的计。
萧明忠这才幡然醒悟,他所围剿的并非三皇子真正的反叛之军,一切都不过是三皇子使的障眼法罢了。
原来,数月之前,三皇子就已开始密谋一场大计。他巧妙地将精锐之士伪装在熙熙攘攘的骞北至北漠国的商队之中,以此作为掩护,不露声色。他们历经重重关卡,迂回绕道北漠国,再折返回岳国边境,选择西面防守薄弱之处潜入,日夜兼程,步步逼近瑞京城。
萧明忠立即将围剿情况传回紫宸殿,然而却已错失先机。如今,朝廷上下皆对三皇子的军队行踪一无所知,局势堪忧。皇帝只好紧急下令,要求各州县严加防备,一旦觉察叛军蛛丝马迹,务必即刻上报。
尽管如此,三皇子的军队依旧如影难寻,朝堂之中一时因此动荡不安,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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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因施家沉冤得雪,又值萧将军凯旋归来,萧楚曦得到允许,欣然回萧府欢庆。
然而,岑思卿却以公务繁忙为由,未能与她同行,仅派遣程欢随侍在侧,以确保她的安全。萧楚曦坐在马车中,虽然对岑思卿的缺席略有微词,但内心深处却明白,她所期盼的喜庆之事,并非岑思卿所愿面对。萧楚曦理解,岑思卿的回避,自有他的难言之隐。
萧楚曦的马车缓缓驶至萧府,府门前早已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气氛。
萧明忠与夫人携二子,立于府门,亲自迎接太子妃的到来。
马车停稳,萧楚曦轻盈地下了车,便急不可待地来到家人面前。她快步走向众人,眼中泪光闪烁。她紧紧握住父亲和母亲的手,深情地望着他们,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她等待了太久,萧府也等待了太久。
终于,萧明忠领着萧楚曦步至家中祠堂。他神色庄重,先上了一炷香,对着已故友人的牌位深鞠一躬,并宣告施家一案终得昭雪,以慰其在天之灵。
萧楚曦也手持清香,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她又望向了一侧施炁的牌位,缓步于前,轻声道:“施炁,思卿已为你翻案正名了,你若泉下有知,亦可瞑目了。”话语间,一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却在微微扬起的嘴角边留下一丝欣慰。
稍事停顿后,萧楚曦又偷偷小声对着施炁的牌位,低声道:“愿你能保佑他,让他今后都平安顺遂,喜乐无忧。”说完,她双手合十,虔心祈祷。
离开祠堂后,萧楚曦与家人围坐一桌,共进午膳。桌上菜肴丰盛,家人们的笑谈声此起彼伏,然而,在这欢声笑语中,萧楚曦却隐隐觉得有一丝莫名的怅惘。总觉得,身边少了岑思卿的陪伴,令她有些不适。
席间,家人们畅谈府中近日的趣事,萧楚曦也努力融入其中,分享着她在宫中的日常生活。但每当话题稍显沉寂,她的思绪便不自觉地飘向远方,遐想着岑思卿此刻会在宫中做些什么。
他是在清秋阁伏案忙于公务呢?还是在书房内研读古籍呢?不知道素荷准备的午膳,他有没有按时吃呢?
萧楚曦时不时地便会不自主地思念起岑思卿,看着周围人畅谈甚欢,她不禁想象,倘若岑思卿今日在场,他又会说些什么呢?目光触及桌边的那盘花椒鱼,萧楚曦心中一动,想着,若是岑思卿在侧,他定会为她夹起一筷子鲜嫩的花椒鱼。然后忘记他自己食不得辣,便是连那花椒的余味也会让他倒吸一口冷气。萧楚曦自顾自地想象着岑思卿尝到了花椒味的模样,忍不住暗自在心中偷笑。
“长姐,你独自在笑什么呢?”萧自清偶然捕捉到萧楚曦唇角的浅笑,直截了当地询问。
萧楚曦微微一惊,好似自己心中的欢喜和秘密被人窥见了一般,顿时双颊羞红,佯装嗔怒地低声训斥道:“与你何干?好好吃你的饭。”
“估摸,长姐定是在想太子殿下吧。”萧自清忽而故作老练,不依不饶地调侃道。
萧楚曦闻言,心跳骤然加速,言语失措,慌忙反驳:“胡说…萧自清,你休得胡言!我…我何时想他了?”
然而,萧楚曦满面通红,已然暴露了她心中所想,引得席上众人一阵轻笑。
“这有何害臊的?”萧夫人瞧见萧楚曦的窘态,温言相劝:“你与太子殿下乃是夫妻,今日他忙于公务,未能伴你归府,你心生牵挂亦是人之常情。”
“只不过,长姐,你与姐夫朝夕相处。今今日回府不过寥寥几个时辰,便已这般思念了?”萧自清再次故意打趣道。
在母亲温言抚慰下稍有平复,却又被萧自清的话语激起波澜。她猛地站起身,对萧自清道:“萧自清,你究竟有完没完?”言罢,她环顾四周,蓦地发现席上少了一人,于是急忙转移话题:“博衍何在?他去了哪里?”
“长姐心系姐夫,连长兄何时离席都未曾察觉,却还不肯承认思念之情。”萧自清揶揄道。
萧楚曦瞪了他一眼,借口道:“我且去寻博衍回来。”言毕,她匆匆离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