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扭头看他,眉目冷冽:“他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再让我听到你说他的坏话,我杀了你。”
张行简眉目静然,淡淡看她。他有很多话可以说,但是话到口边,如被寒冰冻住一样。
张行简将话咽了回去,他微微笑:“看起来沈将军对博帅有不同寻常的感情。那在下便不明白,沈将军为何要这样对在下,不用同样的方式去对博帅呢?”
他试探她:“你不觉得我与他,很像吗?”
沈青梧怔忡。
她心想她为什么要那么对博容?博容又不是张行简,又不像张行简这样、这样……这样不知道让她怎么说。
她总是看到张行简,就有不甘涌上心头,非要做点什么不可。
沈青梧评价道:“你们有时候是很像。”
张行简目光缩一下,唇角的笑短暂凉下,但又很快恢复。
他再听她思索着回答他另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对你……因为这么对你……很爽啊。”
张行简:“……?”
他咬牙笑:“看我受辱,你很爽?”
沈青梧盯着他眉目,她看出他在忍怒了。这么玉净花明的一张脸,此时雪白无比,眼中星光在闪。她分明觉得他此时也很好看,她就喜欢看他的情绪失控。
于是沈青梧定定看着他,非常平静的:“嗯。”
张行简深吸口气,当即扭过脸,不再理会她了。
沈青梧托腮:“你生气了?”
接下来客人来来往往期间,沈青梧如何尝试与他搭话,他都不理不睬。沈青梧为他这副模样困惑又兴奋,她简直忍不住想更深地逗弄他、折腾他……
不过她前几日才发誓过最近几天不折腾他,他下午时还帮她挽了发,帮她戴了花……沈青梧决定让张行简高兴一些。
于是她也撇过脸,不再和他说话了。不与他说话,他就不会更不高兴。
张行简幽幽看她,最终垂下眼,自嘲一笑。
沈青梧在这边坐了很久,院中陆续坐满了人,那在院门口迎接客人的一对未婚夫妻终于进来,说些客套话,感谢来宾,并向众人敬酒。
年轻貌美的秀娘吃一杯酒,就咳得满脸绯红。她那老实的未婚夫连忙拍她肩,帮她递水。她娇娇弱弱地站在魁梧的未婚夫身边,十分的轻柔婉约。
沈青梧耳朵尖,听到来宾中有女子小声嘀咕:“狐媚样,吃盏酒都要被呛,不就是让男人给她拍肩吗?”
沈青梧恍然大悟。
她侧头看张行简,若有所思。
沈青梧很快又被那对未婚夫妻的故事吸引——来宾中有人私下嘀咕,说这个秀娘这么年少,才堪堪十五,就着急嫁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太可惜了。
而秀娘那未婚夫在秀娘不咳嗽后,磕磕绊绊地拿出一个木盒,将木盒中装着的一枚簪子递过去:“秀、秀娘,我把家中钱都花了,给你买簪子。听爹娘说,你想要很久了,我会、会给你买很多簪子……”
人群中传来善意的笑。
那未婚夫涨红着脸说完自己的话:“娘子都应该被郎君送簪子的,我家虽然穷……但没有娘子没有簪子的。”
秀娘怔怔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木盒,再看自己原本看不上眼的老实男人。她忍不住偏头,看眼来宾中那鹤立鸡群一样秀雅安然的自家邻居……
秀娘心中五味杂陈,收下了男人的簪子,得到了人群的善意起哄。
星火下,她美丽的面孔隐隐发红。
沈青梧盯着秀娘,她突然伸手抚摸自己发鬓。鬓间的花还在,但这是她自己摘的。鬓间也有木簪,但这也是她自己的。
她没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