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军的整编工作很快就接近尾声,就等着洪承畴消灭长江水师和郑芝豹的海盗舰队,随时可以渡江南下。
崇祯二年,二月二十八。历史应该记住这个日子。
江面上薄雾弥漫,长达十几公里的江面上露出一支庞大的舰队,具体的说是在郑芝豹的千里镜里面,猩红地旌旗在雾气升腾中翻滚,硕大的舰船乘风破浪朝自己而来,磨盘大的“洪”字迎风招展,昭示着这支庞大舰队的指挥者是号称“屠户”的洪承畴。
“升帆,迎敌!”郑芝豹果断的下达了作战命令,决战的时刻到 了,这一战不仅决定这他的命运。也决定着南京王朝的命运。
郑芝豹的旗舰“虎鲨号”动了,这是一艘吃水达六百料地二桅远洋战斗帆船,配备火炮八门,佛朗机炮四十八门。火绳枪六十,各式弓弩五十余,战斗人员二百余人,都是郑芝豹一手带出来的人。忠心自不必说,战斗力在郑芝龙海盗舰队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彪悍异常。
郑芝豹手下一共有船舰五十多艘。就船只数量上。还有兵力上。此时的郑芝豹元逊洪承畴率领地水师舰队。
洪承畴是对郑芝豹势在彼得,水师共一万余人。加上半个炮旅,也就一万两千多,火炮两百多门,集中对付郑芝豹这边的就有三分之二,兵力足有八千,四百料以上的大船十二艘,各式辅助战斗兵舰两百余 艘,为了解决郑芝豹身边的最厉害地亲卫队,洪承畴不惜跟朱影龙要来了吴三桂的特种作战大队,务求一击及中,全歼郑芝豹的舰队。
“大帅,您让宋献策一个人指挥三千人马阻击可能从镇江方面过
江水师,是不是有些太轻率了。”郑南生有些担心: 地甲板上观察敌情的洪承畴道。
“怎么,你想去?”洪承畴微微以下,放下望远镜道。
“不是,您这么做会不会太那个了,宋献策不过是皇上派过来地一个随军参议,按道理,这样的人是不能单独领兵的。”郑南生小声申辩道。
“呵呵,你过于担心了,你也不能总是以貌取人,本帅看这个宋献策才能不再你之下,本帅让他领军阻击,也是看一看他的正本事,这也是皇上的意思。”洪承畴道。
“大帅,这阻击长江水师非同儿戏,万一……”郑南生担心道。
洪承畴一挥手道:“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了,大战就要来临了,赶紧回你的船上去吧。”
“发旗语,全军锥形攻击阵型!”郑芝豹朝身边的一个亲卫大声 道。
旗语发出之后,郑芝豹的海盗舰队立刻变换阵型,以郑芝豹的旗舰“虎鲨号”为锥尖,其余船舰分侧两翼,呈攻击阵型迎了上去。
洪承畴在望远镜内看到郑芝豹帅船队迎了上来,并且还变换了攻击阵型,露出一丝微笑,如果郑芝豹被动防御,恐怕这场仗打下来,就算全歼了郑芝豹的舰队,他这支水师恐怕也好不到那里去,但是郑芝豹主动出击了,就预示了他就要完蛋了,虽然他手上这支水师从战斗力到作战经验都远远不如郑芝豹手下的海盗舰队,但它有一样不同,就是武器的先进,有了这一点,就保证了战争胜利的天平倒向自己这一边。
“命令全军,保持弧形阵型,咱们会一会这个海盗将军!”洪承畴给旗语兵下达命令道。
旗语兵很快给各船传达了命令,两百多艘舰船呈弧形一字排开,朝郑芝豹的海盗舰队包了过去。
“四爷,他们想包围我们!”郑芝豹身边的一个亲兵从千里镜中发现了洪承畴变换了战争,惊恐的道。
郑芝豹放下千里镜,训斥道:“慌什么,对方被我们兵多,船多,一口气想吞下我们很正常。”
对手好大的胃口,居然妄图把他一口吞下,嘿嘿,我郑芝豹横行东海多年,红毛的荷兰人的舰队见了他的旗舰都要礼让三分,再多一倍的兵力他都不怕,他似乎感觉到自己已经回到了波澜壮阔的海面上,与各式各样的敌人在海面上厮杀,鲜血把一片又一片的海水都染红了,直到最后他拔出自己的宝刀,砍下敌人的头颅,取得了最后的胜利,相比今天也一样,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因为他有着一支战无不胜的手下!
“弟兄们,扬州城内的美酒、美女,还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在等着我们,只要我们打赢这一仗,就可以尽情的吃,尽情的玩,还可以尽情的拿,你们说好不好呀!”不能不说,能当上海盗头子的一定是一个天生的演说家,郑芝豹的战前演说成功的调动了部下高昂的斗志,他们这些人虽然被南京城的繁华和安逸磨掉了一些凶性,但他们本质是海盗,骨子里残忍的血性还在,被郑芝豹一鼓动,人人眼里都流露出一丝狂 热,一丝疯狂,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都是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过活,什么又比的上美酒、美女和金银珠宝来的更有吸引力呢,更何况,这些人中有这样的想法的人多的呢,扬州的繁华更甚南京,那里更是男人的厅堂。
“杀进扬州,杀进扬州!”海盗们疯狂的叫喊着,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狂热的潮红。
第十九卷:浴血江南之第五章:血战长江(六)
镜里,洪承畴虽然看不到对面“虎鲨号”上海盗们脸 但从他们高举手中的武器,不断呼喊的情形,可以看出,海盗们的战意让郑芝豹给顺利的调动起来了。
“大帅,已经进入我炮火射程之内了。”调过来给洪承畴当炮兵参议的炮旅副旅长,一个名叫程铁生的山东大汉提醒洪承畴,这是炮旅南下第一战,虽然是在江面上,不但要打赢,还要打好,要知道他们是京营出来的,全国最精锐的军队,打不赢,丢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脸,还有皇上的脸面。
在朱影龙的眼里,新军承载的东西可不仅仅打赢南征这一仗,它的政治意义可能远远大于它的军事意义,新军赢了,就说明自己的新军改革是对的,当初他可是盯着朝廷内外巨大的压力才推行新军改革的,失败的后果是什么,他很清楚,对新军的全盘否定,不仅仅对自己将来的政治改革带来巨大的阴影,没有强大的军队做后盾,政治改革也只是空中楼阁,新军成功就等于给自己增加了强大的武力保证,有了这个,再有民心,士族门阀的力量再强大也没有用,在钢铁铸就的军队面前都将被碾成一堆粉末。
南征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炮打响了!
震天般的巨响,掀起十几米的水浪,由于炮手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面对敌人操炮,兼而他们是陆军炮兵,固定目标能百发百中,但浮动目标就不同了,还有各种各样陆地上想象不到的问题,因此第一发炮弹虽然是瞄准了郑芝豹的旗舰“虎鲨号”开的,但最终没能命中。落在了行进中的“虎鲨号”前方大约二十米的水面上。
剧烈地爆炸让站在“虎鲨号”上的郑芝豹惊呆了,飞溅的浪花在初升的朝阳下绽放出夺目的颜色朝甲板上落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尊贵的客人,惊吓后被气浪带到天上落到甲板上的江鱼,活蹦乱跳的在甲板上挣扎着,诉说着被惊扰的不满。
“撤!”郑芝豹不愧是经验丰富地海战专家,他很快就意识道,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而是倒向一面的屠杀,被屠杀的正是自己。因为敌人船上的火炮射程远在自己设想之外,威力也远强于自己,刚才那一发炮弹要是击中自己的旗舰,估计就完了,想到这里,郑芝豹的头皮就感到发麻,忽然他脑袋中灵光一闪,他发现了自己一哥最致命的错误,他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敌人,有史以来。他也就把洪承畴的水师当作跟长江水师差不多地水平,最多也就高那么一点,却从来没有想到对手会拥有如此厉害的火炮,这也难怪。王恭厂早期研制的火炮基本上属于仿制的,威力虽然强葡萄牙人红夷大炮那么一点,但也就运用在收复湖广和部分装备了锦州-宁远-山海关一线,就逐渐停产了。现在生产火炮从材料上,用上了新钢材,制造工艺也有了大地进步。炮弹全部该用新型研制的黑火药。威力大了好几倍不止。加上严格的保密措施,炮旅的官兵更是严格挑选地。保证不会泄密,所以郑芝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些,这一仗从一开始,他就输定了。
撤,已经是不可能了,紧跟着数十声沉闷的炮声响起,炮弹在迎着火红的日出,在天空中滑过一道道完美地曲线,落在了郑芝豹密集地舰队中。
郑芝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本来以他这五十条船,还有仅仅两千地兵力,分散迎敌那是自取灭亡,所以他选择了集中起来,妄想这学学赵子龙将军在长坂坡一样,杀他一个七进七出,岂料人家火炮犀利,远在自己射程之外就动手,完全是打你没商量,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第一波炮击基本对郑芝豹地舰队没有什么太大的杀伤,除了几发是误打误撞之外,让郑芝豹损失了几条船之外,几乎没有太大的损失,这要归功与炮旅的官兵手感还没有练出来,水上作战又不同与陆地,还有江面上风力和水雾的影响,因此第一波攻击只能算是个华丽的开幕式。
“命令,调转船头,拉来距离,撤!”郑芝豹看着自己手下那几条船被击中,船上几乎没有人能生还,眼珠子红红的,死死的盯着对面洪承畴的旗舰。
“四爷,我们应该贴上去,五百米以内,他们的火炮就起不了作用了!”郑芝豹身边的一个亲卫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