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怎么你也?”郑芝豹惊讶之余,反到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下,就算死也有自家兄弟陪着,二哥也被朝廷俘虏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不是自己无能,而是朝廷不是郑氏可以抗衡的,大哥太天真地。
“四弟,大哥接到魏忠贤传来的消息,说你已经被杀了,怎么,你没死?”郑芝虎同样感到惊讶,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样的情景下与自家兄弟见面,而且还是在自己旗舰的底舱关人的黑牢之中。
“他们没有杀我,可我那两千兄弟一个都没有活下来,都是洪承畴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屠户!”郑芝豹一眼前一浮现起洪承畴镇定自若的笑容,就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目光中更是显现出浓烈的恨意,这可是他的嫡系力量呀,这些人一死,他在郑家的地位连那几个叔伯旁门的兄弟都不如,叫他如何能不恨洪承畴。
郑芝虎比郑芝豹还要恨,他不但失去了一切,连双臂都让人给卸了下来,动一下就钻心刺骨的疼痛,疼的他吧嘴唇都咬破了,虽然他不是败在洪承畴的手上,但最后生擒他的人也是洪承畴派过去的,兄弟两的命运何其一致,全部都是被吴三桂生擒活捉的,简直就是天意。
“对了,二哥,你怎么会被……”郑芝豹心中疑问重重,郑芝虎一直镇守小琉球,怎么会被朝廷俘虏了,还被关在自己的旗舰黑牢里。
“四弟,你有所不知,这个……”郑芝虎虽然深陷,但警惕性还在,贴近郑芝豹耳边小声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大哥他也太……”郑芝豹听了郑芝虎的叙述后,失声惊呼,郑芝豹眼疾手快,连忙捂住了他的嘴,才至于泄露出秘密。
“四弟,你还是那个冲动的个性!”郑芝虎端起兄长的身份训斥 道,“如今我们兄弟都成了阶下囚,一旦让北朝知道这些,你我兄弟现在就人头落地。”
郑芝豹连忙俯身承认错误,感谢二哥教诲。
“怎么样,听到些什么?”洪承畴微笑的朝郑南生问道。
郑南生摇头苦笑道:“郑家老二挺警觉地,本以为两兄弟相见,对自家兄弟不会隐瞒,想不到听到的尽是些风花雪月,淫词浪调,不堪入耳,不堪入耳!”
“郑家兄弟不是一般人,如果这点警觉性都没有,也不配横行闽 海,无能能敌了。”宋献策淡淡的道。
“那个何斌呢?”洪承畴问道,比较而言,他对这个年轻人的兴趣超过了郑家那两兄弟,他感觉到这个年轻人不一般,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但能得到郑芝龙的赏识,被派到郑芝虎身边,能力绝非一般,不过郑芝龙对其如此重用信任,恐怕比郑家兄弟还难撬开他的嘴,更不用说反过来效忠朝廷了。
郑南生坐下喝了一口茶,润了一下干燥的嗓子道:“不理不睬,不吃不喝。”
第十九卷:浴血江南之第九章:战争的天平(三)
我们不知道郑芝龙的真正目的,但我们也不能被他牵 从皇上制定的南征大体方略来看,朝廷一直对郑芝龙都是被动的防御,虽然大帅的偏师登陆计划最后得到了皇上和袁大帅的支持,不过我们这一支力量实在太弱了,所以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增强我们的力量。 ”宋献策郑重的道。
洪承畴不得不越来越正视自己这个貌不惊人的军师了,忙问道: “军师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皇上那边兵力不足,所以我们必须另外想办法。”宋献策顿了一下道,“我的想法,就是把那被我们俘虏的三千郑芝虎的部下打乱的编入军中,另外以最小的代价吃点钱塘指挥使秦如海的那两千人,这样拼凑起来,我们的总兵力可达到两万人。”
宋献策这个想法可以说是完全说到洪承畴心里面去了,秦如海的两千人还好办,关键是郑芝虎的三千手下,他们的家人都在郑氏控制之 下,冒然将其打乱编入军中,这可是要冒极大的风险,素来胆大,作风激进的洪承畴也不敢下这个决定。
“大帅,这万万不可,这些人都是忠于郑芝龙的,就算我们将其编入军中,他们也不会对朝廷忠心的,若是作起乱来,后果不堪设想!”郑南生忙站出来劝阻道。
“我们可以跟陈光将军借兵。”宋献策语出惊人道。
“不错,其实这些俘虏都是陈光将军俘获的,我们如果要把这些人编入军中,陈光将军或许不会在意,本帅也有这个权力,但总归有些风险。俘虏让陈光将军全部带走,但本帅借他两千兵马应该不成问 题。”洪承畴低头沉思了一下,抬头道。
三千俘虏全归东海舰队第一支队,这个陈光自然没有异议,但是借兵两千,陈光有些迟疑,虽然同属朝廷,但毕竟属于不同的军种,东海舰队直属军机阁领导,也只有皇上有权决定一切。他也不过临时在洪承畴麾下听用,军令他可以无条件服从,但借兵可不一样,陈光虽然是东海舰队第一支队的最高指挥官,但借兵这么大的事情可不同儿戏,三五百还无所谓,一借就是两千,那可是整个支队四分之一的兵力,陈光有些犹豫。
洪承畴也看地出陈光的为难,这不仅关系陈光将来的仕途。说不定连着身价性命,彼此间有不是什么生死之交,分出两千人马帮忙一下还可以,他可是要这两千人马跟着他去临安。能不能归还是个未知之数,陈光敢吗?他不敢,就连洪承畴做出借兵这个决定内心都有些忐忑,除非请出那道临机专断的圣旨。实在不行也只有这样了,海战中损失了上千人,登陆的兵力太单薄了。有些事情他不得不这么做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洪承畴三人都静静的坐着。等候陈光的答复。
许久,陈光似乎心中有了决定。抬起头来,对上三人希翼的目光 道:“洪大帅,宋军师,郑将军,我可以借这两千兵马给你们,但你们一定要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让我这两千人马上战场。”
只要陈光答应借兵,什么条件都可以商议,洪承畴当即一口答应了下来,于是登陆兵马一下子从三千变成了五千,实力增长紧一倍,洪承畴等人地信心又增长了一分。
潮湿的江风吹散了钱塘江面上薄拨的水雾,和煦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分外的柔和绚丽,那波涛拍岸的呻吟唤醒了沉睡中的渔 民,他们又将开始一天辛勤的劳作,扬起风帆,出海捕鱼,虽然朝廷严禁沿海渔猎,但为了生计,为了能活下去,为了能应付朝廷和贪官们的盘剥,他们也只有铤而走险了,不然全家都得饿死。
海娃今年十六岁,跟随父亲出海捕鱼已经有六年了,这几年朝廷管地宽松了些,只要孝敬好贪官,出海捕鱼,他们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也稍微好过了些,不过他们家的捕鱼船实在太小了,只能在近海捕捞,虽然每天收伙不少,但大部分卖了钱都被贪官还有各种各样骑在他们头上人拿去,剩下的也只够一家人糊口而已。
今早出海风平浪静,海娃和他的父亲商议了一下,就比平时打渔地海域远了一些,希望收获多一些,这样多攒点银子,就能给海娃添个媳妇了。
“爹,你快看,那是什么?”海娃的眼力很好,他看发现了洪承畴统帅的庞大舰队,他应该成为一个好的猎人地,但他生长在一个渔民家庭,注定了这辈子要与海浪搏斗。
“什么呀?”海娃的父亲正要准备洒下鱼网,突然听到儿子的高 喊,抬起头来顺着儿子手指地方向望去,道:“什么呀,爹什么也没有看到。”
“爹,你仔细看!”海娃地声音有些急促,甚至还带有丝丝颤音。
海娃地父亲海老大感到儿子有些异样,再一次极目远眺,终于让他看到了,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海平面上那高耸入云的风帆愈来愈清晰,一排大约十条巨大地海船正全速朝钱塘湾驶过来。
第一个出现海老大脑海里的是“倭寇”这两个字,他十岁的时候,倭寇在浙东沿海烧杀抢掠,他的母亲被那些没有人性的畜生**致死,父亲为救母亲,也被倭寇残忍的杀害,他这一辈子在仇恨中长大,后来倭寇之患平息,这才有了平静的日子,报仇之心也淡了少许,想不到有生之年,倭寇再次犯边,海老大顿觉浑身热血上涌,双目通红,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