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肉眼可见发红。
屋子里又安静。
颜心沉默看人的时候,眼波深深,黢黑瞳仁不带半分波纹,似一首蛰伏不动的黑豹。
有杀气。
景叔鸿有点怕她了,只是他不愿承认。
上次他去找颜心的麻烦,被景元钊打穿了耳朵。那只耳朵的听力有损,至今都没完全恢复。
他是恨的。
然而除了颜心,他又想不到其他办法。
盛柔贞也让他来找颜心。
坐牢的滋味很难受。特别是盛柔贞做错了事,不给她弥补机会,就把她关在小楼里,她忐忑又痛苦。
“……你到底帮不帮忙?”景叔鸿硬邦邦说这么一句。
仍是不肯低声下气,一副“找你做事是看得起你”的姿态。
“你觉得呢?”颜心反问。
景叔鸿再次气得心梗。
颜心要是强势怼一句,他都有个台阶下。
“颜心,你可要想清楚了。得罪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景叔鸿彻底恼羞成怒。
“你威胁我?”颜心问他。
“对。你可要记清楚了,跟我作对没好下场。”他道,“你最好去夫人那里,说通夫人放柔贞出来。”
“你可别这样,我开药铺做生意的,经不起折腾。我去说就是了。”颜心道。
景叔鸿冷笑了声。
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是贱。
他离开了。
颜心没去说情,而是打听到督军回城休沐了,特意去了趟军政府。
她把景叔鸿的话,一字一句重复给督军听。
她记性好,模仿能力强,几乎连景叔鸿说话的语气都一样。
督军盛怒。
景叔鸿挨了督军两鞭子,也被关了起来。
督军警告他:“你再敢对我的义女有半分不敬,就是不敬我。”
二夫人听说了,气得半死。
她骂颜心,也骂盛柔贞和大夫人,同时恨自己儿子。
她唯独不骂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