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子频繁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你说得忒吓人了。”
陈观楼建议道:“杜夫子见到大老爷的时候,不妨将我今日说的话提一提。如果大房还跟以前似的,纵然我想巴结大房,情势也不允许。”
“你真的认为大房的事,是老太太动得手脚?这不可能吧。如果真要动手,大老爷年幼的时候,她怎么没动。”
陈观楼呵呵一笑,就跟编故事似的,随口说道:“那会老侯爷还在,她得做个贤惠娘子啊。再说了,大老爷早早的就被请封为世子,她没看到机会,何必脏了自己的手。而且,那时候她头顶上还有婆母管着,估摸着想动手也没机会。
如今情况又不同,老侯爷不在了,大老爷又瘸了腿,人的野心随着时间是会发生变化。以前不敢想的事情,现在想一想不过分吧,小心的采取一点点行动不过分吧。身为侯府最尊贵的人,想要更多不过分吧。”
杜夫子频频摇头,始终不愿意相信。
他这辈子读书,读的是仁义礼智信,读的是女人宜家宜室,读的是男人的书,看的也是男人的世界。对于女人,他不了解。在他眼里,女人就那么一回事,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要说女人有多聪明,多有心机,他是不信的。也有可能是不愿意承认,有的女人真的很聪明,又有心机,能把男人耍得团团转。
“你就当我胡说八道。”陈观楼见杜夫子深受刺激的模样,心想还是少说点。侯府内宅的事情,和他有屁关系。
不管是大房得利,还是二房胜出,都和他没冲突。就算是抄家灭族,也轮不到他。夷三族,他都没资格上名单。
他只是觉得大房特么得太倒霉了,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三次那就绝不是巧合。尤其是,一个侯爷,身边伺候的人无数,竟然能摔断腿?年轻气盛的时候没摔断腿,年纪大了稳重了反而摔断了腿?
这里头如果没点人为的因素,那么多年的小说电视电影就白看了。
古人就是看得太少,接收的信息太少,没经历过信息轰炸,没有或是不敢往那个方向想。
他一个旁观者,自然是尽情的大开脑洞。
如果他是老太太,他会不会搞点手段,一步一步蚕食毁灭掉大房?
会!
他一定会。
他要将最好的留给亲儿子,无关对错,只有立场。
一顿酒把杜夫子喝出了心理阴影,健康的心脏了。
始作俑者的陈观楼管杀不管埋,吃酒睡觉第二天继续当差。
一到天牢,他就听说金家被抄家的消息。
他来到七十二号牢房,站在牢门前。
今儿姓金的没有看书,想来他也知道自家被抄了的消息。他的待遇还维持着,并没有因为抄家有所降低,牢房里面依旧有床板有书籍,只是没有笔墨纸砚。
“金大人想开些。”陈观楼轻咳一声,“你交了银子,只要上面没发话,我也不会为难你。”
他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只要条件允许,他愿意遵守承诺,愿意当一个信守承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