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严少白委屈?何不说,陈素月也委屈?
可是,没有人会明白。陈素月呀,那个江东府人人提起来,都怕三分的恶妇,在外人眼里,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严少白。
他们都不明白。事实没有人一个明白陈素月的心情。
林花枝只觉心口痛的无法呼吸。本想怒喝林雨阳几句,可是就算说出口,到最后还是没有人会明白,那么生气发火又有什么用呢?
这无疑也是一种无法说出口的委屈吧。
再次轻叹一声,林花枝有些无力的摆摆手:“我没事,你先回家去。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林雨阳到底单纯,一听林花枝提起这茬,立马脸色一变:“对呀,见我们俩都不在,娘一定会担心。那……那我先回家去,姐,你小心一些。”
林花枝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急步向城南走去。
一路上,她不住在纠结一个问题。——严少白是去见崔婷吗?
内心是不安的,又有几分害怕,她似乎还没做好准备。
人到底是不能和马车比的,何况林花枝此时的小身板。不过几个街口,林花枝就发现她把严少白跟丢了。
站在街头,林花枝只犹豫了一下,便决定回家。
不管严少白是不是去找崔婷,于现在的林花枝而言,其实是没什么差别的。她又忘了她的身份,她不是陈素月。
自然,还是会生气,会恼。可是又能怎么样?
心底最深处是无法倾诉的郁闷,林花枝脸上浮现一丝苦笑。
路过药铺时,林花枝想起林肖氏身上的旧疾,听林雨阳说这段日子,林肖氏一直在服药。林肖氏对她的好,她心里都明白,也有感动。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
“有上好老参吗?”进了医铺,林花枝很自然的问店里的伙记。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人搭理她。
不悦的皱起眉头,林花枝见一旁有个伙记在偷懒,走了过去,又重复了一遍。
伙记懒洋洋的抬起头,眼睛在林花枝身上一转,没好气的说:“没有。”
这江东府最大的“陈记药铺”,怎可能没有老参?
林花枝心头大怒,可没动声色:“让曹掌柜出来下。”
听说要找掌柜的,伙记这才正眼看了看林花枝。半晌,讥讽的问了一句:“你哪位呀?要见我们曹掌柜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我是谁?”林花枝哪受得了这气,直接一个耳光就打了过去。
挨了一耳光的伙记先是一愣,捂着脸一下没回过神来。难道他眼拙了?惹了什么大人物家的女眷?可是瞅林花枝那打扮,那穿着,可不像有钱人家的主。
“那姑娘……不是城西林婶家的大丫头吗?怎么……”
正在伙记迟疑时,边上看好戏的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林花枝。
得了真相的伙记又急又怒,一贫贱丫头也敢打他?简直是摸老虎屁股。
“妈的,哪来的疯丫头也敢打人?”伙记怒骂了一句,抬手推了林花枝一把。
想也没想,林花枝抬手又狠狠打了伙记一个耳光:“叫曹掌柜出来,我是陈……”
她没说下去,像被人掐住了喉咙。林花枝脸上突然出现恍惚,她忘了,现在她不是陈素月了,她叫林花枝,一个穷人家的姑娘。
再次挨了一耳光的伙记,什么话也没说,寒着一张脸,一扬手,也准备给林花枝一个大大的耳光。而心不在蔫的林花枝根本没有注意到伙记的动作。
等她惊觉时,已经来不及了。
下意识闭着眼将头一侧,心里明白这一下是躲不过了。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迟迟没有出现。四周突然安静下来,缓缓睁开眼,林花枝看到了身前的伙记此时一副慌张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