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俞外婆可心疼坏了,两姐妹不受爷爷奶奶的待见,俞小姨的月子都是俞外婆去照顾的。
俞外婆和俞外公心疼小女儿,还说过帮忙带孩子的话。
但俞小姨父要面子,怕人家说闲话,不让小孩跟外公外婆,他是不带孩子的,觉得这不是男人该干的事,但俞小姨要工作,要不然一家人都得饿死。
两姐妹的爷爷奶奶嫌弃不是儿子,也不养,俞外婆瞧着女儿和外孙女实在是可怜,就时不时地过去说“自己想外孙女想得不得了”这才把两个孩子拉扯长大。
看到两个孩子哭,俞妈妈就气不打一出来:“爸,妈,我跟你们说,姓管的那一家太不是人了!离婚!这次说什么也要让小妹离婚!”
俞大舅和俞爸爸在后面搬行李,慢了一步进来,听到俞妈妈的话,两个男人都呆住了。
但最震惊的应该是俞悦桐。
俞小姨不是现在才这么惨,俞悦桐以前没少听俞妈妈在家骂俞小姨父,俞悦桐每次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妈,小姨和表妹太可怜了,让她离婚吧。”
但每次俞悦桐一说“离婚”这个词,俞妈妈的态度就变了,支支吾吾地想要含糊过去,实在糊弄不了了,就以“哎呀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家里还是得有个男人才行,男人嘛,慢慢教就好了”强制结束话题。
但要俞悦桐说,小姨和表妹的苦难全部来自于小姨父。
但凡他能出去好好工作,但凡他能放下大男子主义当个家庭主夫,但凡他能早点死掉让表妹当单亲家庭的孩子,母女三人的日子都不会这么惨!
但以前俞悦桐每次这么说,俞妈妈总会说她没礼貌,不能这么说长辈。
俞悦桐恨不得把眼睛翻到天上去。
所以这一次听到俞妈妈这么说,俞悦桐是真的有亿点点惊讶。
“悦悦,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俞妈妈不傻,知道不能说出俞悦桐说的那些话。
俞悦桐说:“我觉得妈妈的提议很好!小姨,小姨父都那样对诗文诗雨了,你能忍,但也得考虑一下表妹啊。”
俞爸爸怕她搅和进来以后埋怨,赶紧阻止:“小孩子家家的乱说什么呢!”
管诗文却突然说:“妈,我不管你和那个男的离不离婚,我和诗雨都不回去了。以后我们去捡破烂,去要饭,我和诗雨我们能养得活自己!要是真在外面死了,你就当没生过我们两个,反正我再也不要看见那一家人了!”
俞大舅急了:“诗文诗雨,你说什么呢!你妈听了得多伤心啊!”
俞大舅的本意是不让妹妹伤心,但管诗雨却猛地爆发了:“她爱回去给人当牛做马她回去!我和姐姐不愿意给人当奴隶,你们给我和我姐花了多少钱你们说,以后我连本带利地还给你们!”
“是不是只有还了这个钱,我和我姐才有资格做人啊?行啊!我还!我去卖血卖肾还给你们行不行!”
俞大舅被吼懵了,但出于家长的权威,第一反应,他是用更大更凶的声音吼了回去。
“你们——”
俞悦桐跟拎小鸡仔似的把俞大舅掉了个个,对着一堆死不瞑目的老鼠尸体,俞大舅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俞悦桐将安安和康康分别塞进了两姐妹的怀里:“小狗的耳朵灵,你看,被吓坏了吧?”
管诗雨低头对上小胖狗圆溜溜的大眼睛,康康伸着脖子用舌头在她挂着泪水的脸颊上舔了一口,小尾巴摇得欢实,一下一下地打在她的腿上。
“表姐——”管诗雨绷不住了,抱住康康就开始嚎啕大哭。
俞悦桐看着这个还穿着初中校服纤细瘦弱的小姑娘,心疼地抱了抱她:“没事的没事的,咱们以后都不回去了,表姐有钱,表姐养你们。”
俞悦桐把哭哭啼啼的两个小姑娘先带回了自己房间门,让小狗陪着她们冷静一下。
至于俞悦桐,自然是去听俞小姨是怎么打算处理这件事的了。
在俞悦桐的印象里,俞小姨一直都是个很懦弱的人。但听着俞外婆和俞小姨抱头痛哭的哭诉,才慢慢拼凑出了过去的事情。
管诗文大一点,但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小姑娘,管诗雨小点,但也十五,两姐妹的生日掐头去尾还不到一年。姐姐生日在一月,妹妹生日在十二月。虞城习惯用农历算年龄,对外人都说管诗文十六,但按照身份证上的年龄算,两姐妹是同一年生的。
管诗文出生后,刚过完月子,俞小姨就被逼着再怀了孩子,管诗雨出生后,小姨父一家还想逼她再生一胎,但接连的怀孕让俞小姨伤了身体,以后再也没有怀孕的可能了。
两姐妹的爷爷奶奶觉得俞小姨让儿子断了
香火,对俞小姨从来没好脸色,对这两个拖油瓶就更差了。
俞小姨父也觉得自己被人笑话,在外面有不顺心地回来就拿俩孩子出气,他也不下大力气,只是用细细的竹条打在她们的身上,竹条很细,打不出血,但会留下一道道红痕,过一会就会鼓起来,又疼又磨人。
俞小姨年轻的时候还有气性,说要离婚,但每次一说离婚,就会被打,丈夫打她,公公婆婆也会打她。说她是搅家精,各种辱骂把她贬低到泥里去,还要到处说她脾气大不孝顺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