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她口不对心地将衣衫递还给他,临了还瞄了一眼,“我还在清修中,不能有欲念之心。”
“这你就不懂了。”戾天自有一番理论,“你一味地将美丽的东西拒之门外,自然能清心寡欲。若你身在欲念的世界,仍然能有所修为才是至高境界。没听说过吗?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听上去好像有点道理哦!浮云齐抱着衣衫木讷地往房里走,嘴里还念叨着:“那我穿上试试——只是试试而已。”
戾天怀抱着剑在她房门外等着——刚才她看到这件橘红色的衣衫脸上分明扬着喜悦,就不信她穿上之后还能脱下来。
“我……我穿成这样会不会很……很奇怪?”
浮云齐穿着戾天送给她的橘红色衣衫走出房门的时候分明是同手同脚,连说话也变得有点结巴。
戾天一手抱着剑一手撑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她,他也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比天下第一名妓芸芸还美的姑娘是圣女浮云齐。
结论就是——
“今天!就今天一天,你要是敢脱下这件衣衫,换上那些尼姑穿的白衣青衫,我就一剑杀了你。”
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人,他果然是魔鬼。浮云齐最讨厌被人威胁,她转身就要回房换回原来的衣衫。戾天的动作比她还快一步,没等她搞清楚状况,身体已经飞离地面。他的脚轻点半空中枝枝桠桠的树干,带她飞出了灵上斋的地界。
“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飞得好高、好快,她觉得空中的云彩将她包裹,她仿佛置身云中。
她从最初的恐惧慢慢演变成享受这种感觉,正在贪恋之时,他已停了下来。
怎么不飞了?
“你还想在我的怀里赖上多久?”戾天取笑地看着她,浮云齐这才发现她一直被他抱在怀中,双臂还紧紧地圈住他的颈项。
一想到他曾是母亲的旧情人,而且年龄起码比她大上三十岁,浮云齐就觉得心里毛毛的,怪异的感觉爬上心头。
“谁……谁想待在你怀里啦?是你突然抱着我飞起来,我才……我才吓得抱住你的。”
“圣女也会害怕吗?”
他是故意的!他的出现绝对是为了攻破她坚固的神经,反正他从未把她当圣女看,她也用不着再维持圣女的形象,卷起袖子就要把他脸上挂着的嘲笑撕下来。
她伸出的手正好落在他的掌心里,“别闹了,我有好东西带你去看。”
“你……你别这样!”浮云齐急于甩开他的手,他们这样奔跑在小镇上,万一被那些村民看见,她这个灵上斋圣女还怎么见人啊!“你快点放开我,别拉拉扯扯的。”即使是跟征尘,他们也不曾这样亲密地接触过。
无论浮云齐怎样挣扎,始终挣不脱戾天的掌握,她只能被他拖着到处走,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宽大的袖袍遮住脸,顺便祈求天上的各路神明别让村里的人认出她才好。
戾天可不管这许多,镇子里正在赶集,他领着她从东边的摊位逛到西边,但凡有什么稀奇古怪或看上去挺好玩的东西通通买下。
“你瞧瞧这支玉镯怎么样?是羊脂玉,很衬你的肌肤哦!”
浮云齐哪有心思鉴赏玉镯,她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直担心被人认出身份,“你别闹了,我该回灵上斋了。”
“你陪我逛好了,我自然送你回去。”他乖僻的脾气上来了,谁的话都不听。
没奈何,浮云齐只好敷衍地望了一下那支羊脂玉打磨成的玉镯,“我不喜欢,你若喜欢就买下自己戴,若不喜欢,咱们可以走了。”
“为什么不喜欢?我觉得它挺不错的。”戾天跟她杠上了,拖着她站在铺子跟前说什么也不肯挪动脚跟。
“哎呀!上等的玉都是老坑出来的货品,这玉成色太新,绝非上等货。”她居然跟戾天在集市上讨论起玉的成色?!现在只要他肯离开集市,要她做什么都成。
戾天把玩着那支玉镯,有意无意地说道:“真正上等的好玉全都是从坟墓里挖出来的,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这种成色较新的白玉——合你的身份。”
他硬将玉镯套在了她的手腕上,丢下几锭金子给老板,就抬腿走人。
这下子他该送她回灵上斋了吧?“咱们回去吧!”
“谁说要回去了?”他可没说,“不饿吗?去吃东西。”
灵上斋做出来的东西就像那里的人穿的衣衫一样,不仅素,还素得索然无味。他需要换换口味,相信她也一样。
他拖着她进一家店铺,点了几道平常爱吃的菜,随即将她丢给了店小二,“要吃什么自己跟他说。”
“有素菜吗?一份素菜,再来一碗白米饭好了。”大概是饿昏了,浮云齐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居然敢正视店小二的脸。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想遮掩似乎太迟了点。
完了完了!没多久,整个镇上的人都会知道灵上斋的圣女跟一个野男人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