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咚——哒!哒!哒!哐——”怎么呢?这炮都不一样了,都变了响了。
“杀呀——攻哇——”大军驾着云梯是直扑齐郡东门。
那能打得了吗?自打裴仁基这边发兵,济南王唐弼早就接到战报了,在这里严阵以待,已然做好准备了。
齐郡是一座古城,多少年了,防守都非常严。想当年,秦彝镇守此地的时候,那当时北周先锋关杨林打了多少次,也没把齐州城拿下来。最后还是勾连了里面的叛徒,里外夹击,人家打开城门,杨林才杀进城去。否则的话,据城死守!杨林想拿下城池,也得费工夫。所以,齐郡城坚墙固,没有受到战争破坏。唐弼依旧还坚守齐郡。你想打呀?打不了。上面箭如飞蝗,灰瓶、炮子、滚木、擂石一起往下发,“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攻打半日,留下了一百多具死尸,也没得寸地之功。
耶!就这样,张大宾让小五子、小六子左右一个搀着来到两军阵前,在这里指挥战斗,一直盯着:“啧啧!怎么那么笨呢?怎么就攻不上城呢?!哎呀……”
裴仁基一看,死了一百多人了,那都是鲜活的生命啊!心中很是不忍:“监军大人,齐郡比较坚固,而咱们的战士刚到此处,鞍马未歇,且腹中无食。(您别忘了,没给人吃饭呢。)所以,现在攻城,多有不便。我看,已然试探了敌人的实力。不如暂且罢兵,先把营寨安好喽。然后,咱再想他策取这齐郡之地。”
“嗯……你们俩看呢?”张大宾问自己的俩军师——小五子、小六子。
小五子、小六子俩人撇着嘴,心说:赶紧结束!怎么呢?哎呦,我们俩搀着你搀得肩膀都疼啊。而且,我们也没吃饭呢,这都快饿晕了。“呃……将军大人,我们认为裴老将军所言极是。我们不妨先安下营来,然后从长计议!”
“嗯!”张大宾一看自己俩军师都这么说了,而且看现在战况不妙,“行吧,先收兵。明日再攻打城池!”
“是,是,是。”
可算收兵了。有些尸体都来不及收啊,在人城池底下呢,砸扁乎了。你过去,也得把你砸扁乎。那只能活着的人先退下来。哎呦,死了一百多,伤的得五六百呀。有轻伤的、有重伤的,赶紧医治。离城东十五里地安下营寨。
这营寨都是裴仁基安的。怎么?张大宾不会安呢。等营寨安下来,埋锅造饭,这可吃的是晚上饭了。吃完饭,天色已黑了。裴仁基吩咐一声:“赶紧休息。”安排巡营之人后,来到到大帐之内和张大宾共商军机,把地图铺开研究怎么攻城。这时,就已然到了二更天了。
众人正谈论着呢,突然有小校来报说:“启禀裴将军、监军大人,辕门外来了一个信使,自称是奉了齐郡来护尔将军之命,给将军、监军来下一封密信。请将军定夺!”
裴仁基一听,看看张大宾。
张大宾是一脸雾水呀:“哎,裴将军,你别看我呢,我对这来护尔不熟悉呀。”其实,张大宾已然从小五子、小六子那里对来护尔的身世了解得清清楚楚了,总想着用来护尔去对付裴元庆,现在只不过假装不了解。
“哦,”裴仁基说了:“这来护尔原来是齐州的监军,手握着齐州的一半儿兵权。只不过后来手中的虎符被唐弼所骗,现在兵权掌握在唐弼手里。据我所知,来护尔此人对朝廷一向忠心耿耿。现在夤夜派使者到来,不知有何情况。所以,在下认为应该将其传唤进来详细询问。”
“嗯,好吧,那就依裴将军,你看着办就行了。”
“是。赶紧请信使。注意保密!”
“明白!”
小校出去了。时间不大,就带着一个信使来到了中军宝帐之内。
这信使一身黑,穿着夜行人的装束,方便晚上行动。使者进来,双膝跪倒,行此大礼,告诉裴仁基、张大宾说:“我乃是来护尔将军的贴身校尉。今夜晚间,我偷偷地由打城墙上续绳子下来的。为的是给两位将军送我家来将军的一封密信。说着就把自己腰带解下来了,在腰带里撕了半天,看来缝在腰带里了,把腰带撕开,扯成两半儿,又从里边一个夹层当中取出了这封信,不是纸的,是锦帛做的,在里面缝着呢,你从外面翻身翻不出来,都是布的,只有拆开才能发现里面有封书信。扯下来,恭恭敬敬地递给裴仁基和张大宾。
裴仁基作为三军统帅,他首先得看,拿在手里一看,明白了!交给张大宾。
张大宾识字啊,一看信,当时眼珠子就瞪起来了,看了看左右的军师小五子、小六子:“你们俩也看看!”
这……裴仁基一看,这、这不像话呀。怎么?机密大事,怎么能随随便便地让周边之人得知呢?但是,张大宾已然给他俩了。裴仁基嘴抿了抿,也没吭声。
这俩人多少的也认字儿,也把这封信看完了。这是一封怎样的密信呢?这是一封投降信。谁投降?铁枪大将来呼尔想要投降。
前文书咱们说过,唐弼被秦琼成功策反,要带着军队返回齐郡,不再攻打瓦岗山了。临走的时候,把铁枪大将来护尔叫来商议说:“你是跟着我,还是去老杨林那里。”来护尔开始不干:我生是大隋人,死为大隋鬼!忠得不得了。
可就在这时,噩耗传到,今世孟贲罗士信血洗来府,把来府满门全给杀了。来护尔得知噩耗之后痛不欲生,昏倒在地。唐弼就此劝慰。唐弼做这工作特别好,你别看你现在不支持我,我照样支持你。“另外,这么着吧,你现在也别去杨林那里了。你至于投靠不投靠我,另外再吧。你现在先回齐郡,我先帮帮你料理后事。”当时,来护尔方寸已乱,只得跟随唐弼回归齐郡。
到家里一看,哎呀!一地死尸啊。当然都已经被收拾停当了,不是横七竖八在那儿躺着了。都已然有席子铺着,把人停在席子上,盖上白布了。来护尔见此情景痛不欲生,就在自己家里哭昏多次。您想想这个打击太大了。前前后后唐弼一直陪伴左右。来护尔哭得身体都不能动弹了,根本就不能理事。唐弼又派人帮着来护尔料理后事——来护尔的父母怎么装殓,怎么行礼,怎么请亲朋好友吊唁,怎么布置后事……这全都是唐弼一手操持的。
那人心都是肉长的,都不是石头的。来护尔看在眼里能不感动吗?也觉得唐弼这几年不容易。自己这些年老找人麻烦,但人总是给自己笑脸相迎。不能说人家做这事儿没有人家的目的。但是,人能够做到这一步——在我父母面前行大礼,就跟处理自己家丧事一样处理我家的丧事。人能够做到这一步,难能可贵呀!不容易呀!原来来护尔见到唐弼横眉立目,对唐弼没有一点好劲儿。那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一看人家帮着自己料理白事,对人家感恩、感激。虽然还是从心里头跟唐弼不是一条线上。但是这个时候不能发作,也不好发作,人家毕竟是自己的恩人呢。所以对唐弼一直千恩万谢。
唐弼也一直表达:“处理好白事之后,您出入自由,您愿意上哪儿去上哪儿去。您愿意在齐郡待着就在齐郡待着,您不愿意,您自便。我唐某是绝不阻拦呢!”
每次说这样的话,来护尔都不置可否。为什么呢?因为来护尔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怎么出历城县、怎么出齐郡?因为自己的行为已然告诉了朝廷:自己愿意唐弼走。虽然自己不是心甘情愿,虽然还想回归朝廷,但现在我要是贸然投奔朝廷,那我也不好解释呢。我还得找个机会,哪怕立场功啊,我也好重回朝廷的怀抱。这是来护尔内心想法。
那就在这个时候,瓦岗山方面战事已了,以瓦岗山大胜、随军大败而宣告结束。唐弼一看,暗挑大拇指:“秦琼等人真英雄也!我撤呀,就算对了!如果我不撤,可能先进瓦岗山中计的就是我呀,后面有杨林拿刀子抵着我呢,我焉敢不进军呢?只要一进军,就没我的好,非得被困瓦岗山不可呀,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知道啊。即便活着出来。杨林也不会放过我呀。所以,走就对了呀。我开始走,还没敢挑旗反齐。嘿!现在一看,隋朝大军败了,我呀,也造反吧!现在天下反王林立,看得出大隋江山要乱。那乱世之中也是英雄用武之地。我怎么也搏一个像我恩师燕王罗艺那样割据一方的王爷呀!”他也有野心。所以,自立济南王,在这儿造了反了。然后,亲自来请铁枪大将来护尔,想让来护尔帮着自己。唐弼知道来护尔的能耐呀。
来护尔仍然不置可否,哼哈这是地对付。怎么?我不能跟着你当反贼呀。但是,我如果说不行,这唐弼能不能饶了我?我毕竟在人掌控之中啊。所以,先应付着。
哎,正在这个时候,裴仁基、张大宾带兵而至。来护尔心说话:“我何不带一支队伍反出齐郡复归隋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