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睡了一觉,飞机降落在宝安机场时,已是凌晨。红眼航班的乘客并不多,走在空荡荡的连廊里,两侧各式各样的电子屏播放着欢腾的新年祝福。原本全家团聚的日子,我却形单影只,显得格格不入。
峰哥是我的依靠和念想,也是我抵抗母亲话语唯一勇气。就好比现在,我多想在他怀里痛痛快快哭一场,述说积压的烦闷与哀伤。
可是,我必须懂事。
带着不甘与委屈,犹豫了好久,还是主动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我回来了!”
手机屏幕没有再亮起,意料之中。
我离开时,他没有任何不舍,现在回来了,他又怎么会有欣喜呢?
或许从头至尾只是我自作多情的奢望罢了!
回公寓的路上,透过车窗,第一次独自欣赏这个城市的夜景。虽没有白天的繁华,但依然充满活力。绚烂的景观灯旁,成群结队的年轻人,高喊着“新年快乐”,“深圳,我爱你”,互相拥抱,相互祝福,我想他们是真的快乐。
这却仿佛是对我的讽刺。
手机屏幕闪了一下,随即又熄灭。想着十有八九又是母亲的牢骚,便扔在一旁,不愿搭理,只是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祸不单行。
站在电梯厅,翻遍随身行李,却怎么也找不到房卡。细细回想,可能是早上甩钱给成军时,顺带被扯了出来,不知掉在哪个角落。
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小全,想请他代为处理。可连续拨打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听。无奈寻求其他值班工作人员帮助,但受限于管理制度,他们除了继续联系小全,暂时也无能为力。
这真的是很糟糕的一天。
夜风微凉,实在不愿傻愣愣坐在大厅,无奈之下,只好求助小谷。小谷有点意外,但很爽快的让我直接去她家休息,并联系了前台,请他们代刷电梯卡。
可到了小谷家,等了好久门才开。来不及诧异,就看见小全边穿衣服边冲了出来,头发凌乱,脸色绯红,脖子和胸口残留着明显的吻痕。看见我的时候,立马低下了头,喊了一声“成,成小姐”后,迅速逃走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想指着小全的背影问小谷,结果一低头就看到小谷仅仅穿了蕾丝睡衣,蹲在客厅地上擦拭着什么,周围一片狼藉,立刻猜到了事情经过。
“小谷,你,小全,他……”
“干嘛大惊小怪,不就是睡了他,没想到还是个童男。”
“你胆子也太大了,不怕金主知道啊?”
“怕什么?就他那个年纪,早就有心无力了。吃了药还是和老式风箱一样,推一下,动一下,没一分钟,又不行了。没劲!”
“那你也不对小全下手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尴尬。”
“那有什么,我早就看上他了,谁知是个榆木脑袋,怎么暗示都不懂。这不,今天过来送餐,我就直接扣下了。对了,你怎么回来了?听你在电话里说的时候,还以为是在开玩笑呢!”
我把行李一扔,满心委屈的说了大概,泪如雨下。小谷一听,顿时就火了,义愤填膺的说:
“你娘家可真行,居然想把你卖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满脑子旧观念,真是不无可救药。你听我的,既然这次出来了,就和他们划清界限。他们生也好,死也好,你都别管,也别打钱回去。你看看我,没有娘家人撑腰,照样过的挺好。”
在小谷的劝慰下,我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刚准备再聊些什么,没曾想小全按响门铃,将我的备用房卡送了过来,一个劲鞠躬说着抱歉,求我别投诉。
小谷一看到小全,立马来了感觉,不假思索的将我和行李推了出来,一把将小全拉进去,说了句“晚安”后,“哐”的一声关上房门。
随即里面又传出不小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