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闻知看出来贺湖想把华蔚当做弃子丢出去,顺便送给公部做人情。
可偏偏他也不是个傻子。
在齐闻知似笑非笑的凉凉眸光中,贺湖沉吟片刻,带着几分犹豫迟疑,开口道:“恐怕不行。现在的七区负责人是华教授的老师在任职,若在他无过错的情况下,我贸然将他撤职将华蔚顶上去,恐怕会寒了一众研究员的心,也会给华教授和她的老师之间产生嫌隙。”
“齐先生,此举不妥。”
哪知齐闻知晃着杯中清茶,直直看着贺湖,漆黑如墨的眸子好似洞穿了一切。
“可我怎么听说不是这样的呢?”
“任守随那老家伙虽然名义上掌控着七区与13区,但从早几年开始,七区实际上的决断者就一直都是华蔚教授了。”
“而且在这偌大的30个大区中,唯独只有任守随一个人把控两个区;贺湖部长难道觉得这就不会惹得其他大区不满吗?”
“既然有不满,又哪来的寒了研究员的心呢?贺湖部长,你可不要同我开玩笑哦。”
贺湖的眼眸暗了暗。
——她当然知道。
可是华蔚一旦任职七区负责人,那就相当于把整个七区都送到京城公部的手里;这样的话她们不但赔了夫人又折兵,还送出去一个大区。
那还不如她直接授勋给华蔚,让她安生在七区呆着呢。
“华蔚若是任职七区负责人,那便涉及到许多保密条款,且主负责人非令不得外出;这样的话,齐先生恐怕就不能委任华教授为京城公部的特聘顾问了。”
金丝眼镜被贺湖缓缓推了推,她噙着几分浅淡疏离的微笑,缓缓刺了齐闻知一句。
既然他要华蔚手握实权,那就不要怪她不给人了。
可她没想到这齐闻知却是个难缠的老油条。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杯中茶汤热气袅袅,齐闻知慢慢抿了一口清茶,不轻不重地将皮球踢了回来:“没有先例难道就不能破一次例吗?”
贺湖正欲开口,但却在迎上齐闻知眼底的寒意时却陡然止了唇。
下一刻,她便听见对方说道:“还是说,我们公部这次给贺湖部长帮了这么大一个忙,出人出力出地方的,还不值得贺湖部长为我们开一次微不足道的小后门吗?”
——强盗行径!
握着杯盏的指骨微微用力,贺湖的气息乱了几分。
“齐先生还是先等等,华教授如今还是秦家的未来儿媳;如果授予她七区主负责人之位,那恐怕在未来的几年她都不能离开上部和京城。”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我上次还听闻秦老太太有意让小秦五爷早日成婚,以了却一桩心事。就是不知道,秦老先生怎么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