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迈过门槛,蹦蹦跳跳地走上前。她生得玉雪可爱,穿着小学生的背带百褶裙,头上还戴着贴了反光条的渔夫帽。
酆都的阴差们见到她,俱是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
沈司星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叫出她的名号:“孟婆,好久不见。”
“离上次见面也不算太久。”孟婆的声音娇滴滴的,但一想到她活了几千上万年,就让沈司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真想不到,秦广王殿下好不容易忽悠来的活无常,居然是酆都大帝的人。”
“此事说来话长。”
孟婆咯咯笑了声:“废话不必多说。秦广王收到你的信后跟地府的其他几位阎罗商量过,他们同意配合你演一出戏。”
“条件呢?”
孟婆摘下帽子,挂在手指上转圈:“也没什么条件,地府不愿意坐视泰山府君一家独大罢了。”
“唧。”晏玦蹲在椅背上假装鹦鹉标本,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道,“没有条件才是最大的条件,直接说就是了,你们想要什么?”
黑无常汪汪叫着附和。
孟婆的目光扫过晏玦,落到沈司星白净俊秀的脸上:“秦广王想知道,酆都现在是谁主事?”
阴差们望向沈司星,后者坐直身子,声线平稳:“是我。”
“嗯?”孟婆眯起眼睛,审视了一会儿沈司星,点头道,“好,地府的条件很简单,等事成了,以后泰山府君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闹到地府的地界上,还要劳烦酆都大帝亲自出面帮忙说和。”
换句话说,地府想白嫖陆廷川和酆都的战力。
幽冥如今三股势力酆都、地府、泰山,平日里各行其是,少有交集,更别说张口就要其中一方当自己的打手了,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孟婆生着小女孩的脸,说话摇头晃脑的,众鬼都没料到她这么不客气,顿时骚动起来。
“讲和没问题。”沈司星蜷起拳头,置于膝间,指甲用力掐着手心,一字一顿道,“至于其他的,等酆都大帝回来再另行商议。”
孟婆的笑声如同催命的铜铃:“那就这样吧。……
对了,多问一句,这个问题不是受秦广王殿下所托,是我自己有些好奇。”
“唔?”
“小天师,你跟酆都大帝是什么关系?”
霎时间,大殿内针落可闻,众鬼的目光都汇聚到沈司星一个人身上。
沈司星哑然失语,恰好对上白猫又圆又亮的眼睛,不知怎地,从中读出一丝打趣的意味。
他不明所以,舔了舔下唇:“他是……我师父。”
底下的阴差们面面相窥,互相交换眼神,像是在说:“这样犹豫,哪儿是什么正经师徒?肯定是亲儿子。”
孟婆一愣,把帽子戴好,对着身旁的阴差们咯咯笑道:“我明白了。你们陛下还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徒弟。”
说罢,孟婆撂下一句“一切按计划进行”,便跟着阴差的指引悄悄然离开酆都城。
幽冥不分日夜,天空在黄昏与黑夜间切换,沈司星只能靠没有信号的手机大概确定时间。从进入巴国墓算起,他已经离开地面十几个小时了,人间的天估计都黑透了。
晚上十一点,子时。
沈司星披着大氅,和黑无常等阴差一起登上城楼。青石砖所砌的城墙高有千仞,如同一条黑龙般连绵不绝。
城外,遥远的云端之上,数十万天兵天将乘坐香车骏马把酆都城围得如铁桶一般,连只苍蝇也放不进去。
与阴寒肃杀的酆都不同,来自天庭的车马奢华绚烂,华盖如云,远远地能听到环佩的当啷声,缥缈的丝竹声,与隆隆的战鼓声。
灵压如同雪崩般澎湃而下,即使有陆廷川早年间设下的法阵阻挡,沈司星站在城头,依然感觉得到皮肤像被针扎一样刺刺儿地疼。
似乎是看到酆都这边有-->>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