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不会就这么算着的。”韦挺笑道:“这些人乃是我们世家辛辛苦苦才建立起来的。如今都被卢照英用在抵挡李大恩的进攻上,也算是我们世家出了一份力气。卢照辞归来之后,只要我们什么都不说,他心中也会感到不好意思的,那就会补偿我们的。总比不准许我们豢养私兵的强,只要他不下令,那么我们就能继续豢养。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真是好不甘心啊!”韦思仁脸上露出一愤恨之色。
“赫赫君威从今就要开始了。”韦挺双眼一眯,望着东方,淡淡的说道:“卢照辞与李渊或者其他的历代君王都是不同的,他强势,他霸道,他英明,数百年来,从未有人如此快的建立一个王朝,也就是此人,年纪轻轻就击败了前隋末年以来所有的诸侯势力,此人非同小可,在此人的治下,我们这些世家大族都得小心翼翼。毕竟柴氏的例子尚未去远。我怀疑当初柴家的那老太爷携带的巨额财产就是落到了汉王殿下手中,否则汉王殿下哪里有那么巨大的财力建起了锦衣卫,哼哼,就凭借河东卢氏,那是远远不行的。”
“你是说柴氏是被他所灭?”韦思仁吓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惊讶的说道。
“恐怕就是他了。”韦挺冷哼道:“他与柴氏有仇,当时驻扎在霍邑附近的也只有他的左翊卫大军,谁能那么快速、有效的销毁证据,除掉军队还有谁?更何况,据我所知道的,自从那一战过后,左翊卫大军的将士可是富得流油。得了不少的好处。左翊卫大军也因此为汉王惟命是从,就是当年的李世民都指挥不了。”
“这世上巨奸、巨狠者,莫过于汉王。”韦思言淡淡的说道。双眼中露出一丝畏惧之色。
“走吧,有了这支生力军,恐怕长安还能撑的更久,李大恩是失败了。他的粮草顶多能管三天。弓箭器械等等也是支撑不了很久了。汉王殿下就要回来了。”韦挺深深的望着不远处的数万将士,也不再说话,就上了自家的马车,朝自家行去。在他的身后韦思言兄弟三人也各自上了马车,也朝韦府而去。
而在这个时候的黄河岸边,卢思成等人也都下了马车,在他们面前的是滔滔黄河,黄河渡口上一片繁忙,蒲州刺史独孤谨一听见是卢氏老太爷要进京,赶紧命人疏通了渡口上的一切,又亲自陪同在卢思成和卢昌青的身边,一脸小心谨慎的模样,这伙人是谁啊!都是王族啊!日后还是皇族呢!
“使君是说长安被围困了?”卢昌青好奇的问道。
“不敢当使君称呼。”蒲州刺史独孤谨赶紧说道:“王爷但请放心,那李大恩虽然有数万精兵,但是深入我军腹地,缺少粮草与兵器,弓箭更是不足,长安城城高池深,不是任何人都能攻的下来的。更何况,长安城内还有四将军坐镇,殿下领军在外,想必不过三五日长安城就会解围的。”
“使君分析的如此透彻,果然是不同凡响啊!”卢思成在一边惊讶的说道。
“呵呵。不敢当老太爷夸赞,下官才能浅薄,哪里知道这些,倒是犬子知道一些,这些都是犬子随口说的,故此下官能记得一些。”独孤谨倒也实诚,居然自己承认这一切不是他能说出来的,而是他家儿子所说的。
“不知道令郎如何称呼?”卢昌青却是来了兴趣了。老子狗熊儿好汉,在这个时候倒是一见很新鲜的事情,他卢昌青就认为自己不如自己的儿子,毕竟他连卢氏这个家族都玩不转。更不用提卢照辞能玩转一个朝廷了。
“犬子独孤谋!”独孤谨赶紧说道。
“独孤谋!好名字。”卢昌宗在一边也接过话茬来。
“顽劣小童一个,顽劣小童一个。”独孤谨连连摇头,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告诉他对他那个儿子感到是何等的自豪。一见此模样,卢昌宗脸色倒是不好看了。看看卢氏三子的儿子,老大卢昌青更是不用说了,卢照辞即将成为皇帝了,就是连老三卢昌定也生了一个厉害的家伙,位列大将军,日后必然是宗室王爷,权威赫赫。
“哼,少年虽好!就是不知道以后会如何?这件事谁又能知道呢!”卢昌宗不由脱口而出。
“三郎,不得无礼。”卢思成眉头皱了皱,冷喝道。
“老太爷不必动怒,下官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想的。”独孤谨虽然心中不喜,但是也只得如此说道。
“大人,有人自称是汉王使者前来传令了。”这个时候忽然有蒲州衙役前来报道:“他问我们是不是护送汉王家眷来的。”
“汉王使者!”独孤谨双眼一亮,赶紧道:“快,快请。”
“老太爷,准是汉王知道您老人家已经到达蒲州,所以派人前来迎接了。”独孤谨朝卢思成拱手道。
“不知道照辞派了何人前来迎接啊!不知道是几品,可是朱紫大员?”卢昌宗凑了上来,笑道:“孩儿可从来没有当过朱紫大员的迎接的,这次可是跟着照辞身后,享受过一次。”卢思成也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自得之意来。
那独孤谨见卢昌宗张口照辞,闭口照辞,心中很是恼怒。不由的拱手道:“这位大人,汉王殿下的姓名乃是避讳,您老这么称呼汉王,若是被朝中群臣知晓,就逃不了一阵参奏了,就算你是汉王至亲,恐怕也是难逃一阵惩处了。”
“放肆,那卢照辞乃是我的侄子,难道我就不能这么称呼他吗?”卢昌宗闻言面色一阵大变,指着独孤谨骂道。
“汉王圣旨到!卢昌宗接旨!”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大喝声传了过来,却见数匹战马飞奔而来,为首一人身披盔甲,腰间一柄长刀,脸上满是风尘之色,但是威武之气蓬勃而出,凛凛煞气犹若刀枪,让众人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请问汉王殿下有何旨意?”卢昌宗见状,面色一变,忍不住小心的问道。
“你就是卢昌宗?”传令兵从怀里取出一圣旨来,冷喝道:“还不跪下接旨!”
“跪下?”卢昌宗脸色一变,露出一丝迟疑来,但是在那如刀剑的目光中,只得跪了下来。而身边的卢思成等人却是面面而觑,不知道如何是好,而独孤谨等人早就跪在一边了。那传令兵大概也是知道卢昌青等人的身份,也并没有为难他们。而是展开圣旨大声的念道:
“卢氏昌宗狂悖,不尊父兄,着令其反家思过,令霍邑太守严加看管。钦此!”
“啊!怎么会这样呢?”卢昌宗面如死灰,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他未曾想到,这卢照辞称帝在即,所以才会拾掇着卢氏上下好尽快启程,一方面或是阻止卢照辞称帝,最好是将卢思成捧上皇位,他自己也好有机会染指太子之位,可是自从在河东官道上听了卢昌青的一番话后,再也没有想起过要染指这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