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夏天时侯,小莲都到部队里去了,她现在已经扛肚子了,你说咋还能让别人和人她乱呢!”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很快就要当奶奶啦!行啊!娶媳妇当奶奶,你都弄几喜啦!你个老东西可美死啦!”
大同的爷爷一边给她开着玩笑,一边又对大同说:“你记着你来奶的话了吧!那天你也早些站在你来叔的房子里,谁也不许和你婶子乱啊!”
这件事说完后,李来的母亲才又一扭一扭的离开了王家。
待几个人铲完雪,正准备回到堂屋里时,一位干部模样的人敲开了王家的大门,他五十多岁的年纪,穿一身蓝色的中山装,头戴一顶草绿色军帽,身材偏瘦。他一走进大门,便用纯正的北京话问:“请问:这里是王文广的家吗?”
正在堂屋里忙碌着的王文广急忙走出屋门,快步走到大门处,一边回答,一边把这位陌生人迎进了自家的屋中,随后给那位同志让坐倒水。待一切杂务忙完后,王文广不解的问:“您是来找我的,还是找我家属的啊?”王文广以为他一定是听说郑杰生是北京人这件事后,才专门来登门认老乡的。
但令王文广不解的竟是,那人一开口便直截了当的对王文广说:“我不是找你的家属的,我是在你们这里下放的五七干校的人,是受公社的指派,专门找你来落实一件事情的,希望您能好好的配合,诚实的交待您所知道的一切事情。”
他的这一番话竟让王文广不知所以了,“交待”这个词是专为犯罪分子所用的,他怎么能用在我的身上呢?我也没犯什么罪啊!难道前几天所遇的那个截路的人被我打出事了吗?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用“交待”这个词呢?
王文广不明白这个词的意义,但事到这般光景,也只得洗耳恭听啦!于是,王文广老师换上一幅极为严肃的态度,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放在那人对面坐下,摆出一脸诚实的表情,准备着回答那位五七干校干部的问题了。
那年那月 (46)
第四十六章
王文广老师做好一切接待工作后,便很认真的问对方:“您贵姓啊?”
“噢!免贵姓刘!”那人很有礼貌的回答。
王文广进一步问:“难道我犯了什么错误了吗?”
“没有!但是有人反映你在南关小学工作时,经常和李贵、张全福等几位老师在一起喝酒,据说是李贵以权谋私,花费的全是公家的钱!这件事你能说清楚吗?”
王文广一听是这件事情,提起的心便又放了下来,他直面的回答到:“刘同志,您要说这件事啊!我能说得很清楚的。”
“那你就好好的交待一下吧!”姓刘的又一次用了“交待”这个词语。也许是因为他被造反派整惯的原因吧,出口竟也用起“交待”二字了。
王文广心中有了底,便担然的对刘同志说:“刘同志,您用的这个交待的词好象是不大妥当吧!我们几个老师在一起喝点小酒,也犯不上说什么交待吧!”
“噢!对不起!我也是这一段时间听惯了这个词了,那您就实事求是的谈谈这个问题吧!”刘同志的口气很快的转换成同志间的对话了。
“那行!这件事我得从头说起,我和李贵、张全福等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从小又一起上学,前一段时间又一起工作,若说我们天天喝酒,那是小人在搬弄是非,您想想,南关小学是一个大队办的学校,根本也没什么钱让李贵来贪污的,这喝酒也大致是在学生们放学以后,我们几个改完学生的作业后,有时想玩玩,就弄一点酒喝的,这酒的来源,我也给您说清楚,有的是我从家中拿过去的,有的是李贵从家里拿的,有的是张全福从家中拿的。这是有酒的时侯,更多的是没有酒,我们聚在一起又没什么事,便空喊划拳的,目的便的打发空虚的时间罢了。说我们用公款去喝酒,这个问题您不用来问我,到会计那里检查一下不就全清楚了吗!待会儿李贵和张全福还会来我家喝酒的,因为快要过年了,我妈让张全福来我家帮助她老人家炸油条的,李贵也会这一手,所以,他们几个一会儿都会来的,您如果不相信我的话,您可以在这里等一会儿,再去问问他们。”
“您这一说我就清楚了,您交待的很全面了,我也就不用再去问他们了,您的交待看得出是很诚实的,我心中也差不多已经有了底了。就不用再问他们了,该问的我也都问过了!你们好好的喝酒吧!我得走了!”老刘不知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这么说的,反正他在临走时又把“交待”二字给用上了。
王文广本想再给他纠正一遍,但迟疑了一下后却说:
“别走啊!在我们家吃过饭再走吗!”
老刘微笑着说:“不了!我还有其它的事呢!”
老刘一边说着道别的话,一边和王文广握了握手后,便向大门口走去。
送走了五七干校的老刘后,王文广点燃了一支烟,慢慢的沉思了起来,他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怎么没听李贵说过呢?难道是谁又想搞李贵的吗?待会儿我得好好的问一下李贵。
十分钟后,李贵手掂一把菜刀来到了王文广的家中,王文广一看李贵的到来,见他还掂了一把菜刀,便不解的问:“你咋还掂了把菜刀啊?”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出来做菜都得掂着自己顺手的菜刀,不信一会张全福他们来时,恐怕也会掂一把菜刀的,你先坐着,我先到厨房里帮助咱妈把菜做好,一会儿咱喝过酒后,让张全福留在这里帮咱妈炸油条吧!我今天就不干了!我先去做菜去!”
“别!你别慌!趁着他们几个没来,我有件事想问问你。”文广给李贵递一支烟后说。
“啥事啊?”
“刚才五七干校的那个老刘来我家了,他是专门来调查咱在小学喝酒的事呢!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啊?”
“知道!是公社里有些坏家伙,不想让我再干下去了,想从别的地方派个公资的校长来顶替我,我干的好好的,他们又不好说直接让我下去,便找个理由,说有人举报我们几个用公款喝酒了,我已经向公社里说明了,小学里那来的公款,我让他们核实清楚,究竟我们几个花去了多少的公款。不让干就说明吗!何必来这一套呢!别理他,他们想怎么查,怎么查去,反正咱心底坦荡,没有花公款,就是没花公款,到北京去说,我也不怕!别说他只是弄个北京人来调查了,谁来调查,没有的事,他也不能凭空栽脏吧!”李贵愤怒的说。
文广看李贵气上来了,便安慰他说:“你也别生这档子气了,你既然知道咱是清白的,那还气什么呢!不让干就不干吧!还回去干你的大队革委会主任吗!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现在都在恢复被下放的教师,是不是公社里也恢复了一些人啊!可能是有人来接你的班吧!”